盛昀宫中传出兰妃小产的消息,众人急匆匆地赶了去。沈静姝是同林贵妃一同去的,沈静姝觉得拓跋奕最近有些反常,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几分不明情绪的意味。在沈静姝的逼问下,她才知道摄政王大婚当天,她喝醉了,拓跋奕将她抱回了寝殿,她却喊出了容澜的名字。沈静姝很是内疚,她希望拓跋奕能够听她的解释,可是,拓跋奕总是以各种理由带过,但恩宠却未减半分。
兰妃是宁国公的女儿,她小产,宁国公上书一定要找出凶手,还兰妃一个公道。拓跋奕大怒,下令彻查。
“臣妾参见皇上!”见沈静姝和林清雅一同来了,拓跋奕深深地看了沈静姝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赐座!”
兰妃小产了,孩子没有保住,那孩子都已经快八个月了,是个成形的男胎。兰妃踉踉跄跄的,在婢女的搀扶下强撑着走了出来,满脸泪痕,惨白无力,便是沈静姝见了,也有些不忍。拓跋奕忙扶住她,“你身子不好,怎不好好躺着?”
“皇上,臣妾一直好好的待在盛昀宫,却没想到还是遭了别人的毒手。臣妾求您,替小皇子报仇,手刃仇人。”兰妃哭的伤心,拓跋奕却莫名心中有些烦躁。
“为何兰妃会突然小产,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拓跋奕询问着太医。
“臣在兰妃娘娘最近的饮食中查看,发现娘娘的药中竟然多了一味药材,长期服用,便可使人流产!”
沈静姝有些心慌,她怎么觉得今日的事是冲自己来的,果不其然,下一秒,兰妃的婢女便带着证人走了进来。
“奴婢看到,前些日子静贵妃悄悄去了北城门,一身宫女的打扮!”
兰妃突然跪了下来,哭得撕心裂肺,“皇上,难道是静贵妃害了我们的小皇子。您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拓跋奕将兰妃扶了起来,质问说话的婢女,“你指证静贵妃,可有证据?”
那婢女想了想,“若药材是静贵妃换的,那么娘娘的宫里必定还会有未用完的药材!”
兰妃一把抓住拓跋奕的手,“皇上,臣妾请求下令搜查未央宫!”
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林清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静贵妃乃是贵妃,她的宫殿岂是说搜查就搜查的。那岂不是不顾静贵妃的颜面!”
“林贵妃说得有理!”
“皇上,可是若不搜查未央宫,就算证明不了臣妾的孩子是她下得手,静贵妃始终是有嫌疑。若皇上执意如此,那岂不是暴毙静贵妃?皇上,为了我们的孩子,臣妾请求您下令搜查未央宫。”兰妃跪了下来,拓跋奕有了一丝丝的动容,他确实不喜欢兰妃,的确是因为宁国公的关系才将纳入宫中,毕竟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却是这般局面。
拓跋奕深吸了一口气,“来人,传旨,搜查后宫众妃所有的宫殿,哪里都不可以放过!”
或许这便是拓跋奕最大的让步吧!沈静姝心中一喜,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有任何伤害,而兰妃却脸色不好。
最终在未央宫搜到了药材,铁证如山,毕竟沈静姝还曾前往北城门,宫女的打扮更是可疑。拓跋奕的脸色有些难看,沈静姝跪了下来,见此,拓跋奕立马将她扶了起来,“你莫跪!”三个字深深地击住了沈静姝的心,兰妃却十分不满,“皇上,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这个毒妇吗?”
见兰妃如此辱骂自己心爱之人,拓跋奕有些想发火了,又看在她刚刚没了孩子,生生地憋了回去,“兰妃,即便在未央宫搜到了药材,也不能说是姝儿做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上到底是爱护静贵妃,您的亲生骨肉都没了,还护着她。姝儿,哼!臣妾也多么希望皇上能够唤臣妾一声兰儿,臣妾的家世样貌哪里比不上这个沈静姝,她不过是一个摄政王休弃了的女人,别人穿过的破鞋,哪配坐上贵妃之位。哪配得到皇上的宠爱,臣妾不甘心!”
沈静姝的手握得很紧,在场的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如今,兰妃光明正大的说出此事,还当众辱骂沈静姝。拓跋奕扬起了手,兰妃落下了眼泪,“皇上,这是要打臣妾吗?既然皇上不愿严惩沈静姝,臣妾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倒不如早些去陪我那苦命的孩儿!”
说完,兰妃准备往柱子上撞去。身边的婢女手疾眼快将她拉住,“沈静姝,你若不愿认罪,认为是我强加给你的,那么你就说出那日你去北城门干什么了,为何一身宫女打扮!”
沈静姝顿了顿,她突然明白她陷入了一个很深的局,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她说与不说,都早已注定了结局。难道要她说出,她那日是去看摄政王了吗,难道她要让拓跋奕以为她对容澜有了感情吗,难道她要说出她一身宫女打扮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吗?她曾是容澜的王妃,现在是皇上的贵妃,却依旧念念不忘容澜吗?
拓跋奕看着她一脸纠结痛苦的模样,他岂会不知当日她去北城门,是为了看容澜与锦惜的大婚。即便她的心中有容澜,拓跋奕也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管是对于静姝,还是对于他。他都深知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过,他情愿沈静姝说出口,最多他没了颜面,受刚刚平下的流言蜚语的困扰。可是,若是承认害死了皇嗣,且又有铁证,他免不了要给宁国公一个交待。
他叹了口气,拉住沈静姝的手,“姝儿,你便说出那日你去北城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吧!这样,便可以解除你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