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很老了,从我一出生呱呱坠地开始我就在那里长大,木头的门,木制的楼梯,木板鋪就的楼扳,青砖瓦片,皮肤皱褶里藏着岁月的风霜,这就是老家的房子,我久违的记忆。
前些日子村里打电话通知我什么时候回家腾空一下老房子,因为年久失修,老房子早已沦为危旧房,須拆了。昨天回到老家,走在幽深的小巷里,不知为何它变得那么逼仄狭隘,记得小时候它可是我们小孩子的乐园,炎热的夏天,赤膊上陣的小伙伴们就躺着坐着在弄堂口吹着风,下着西瓜棋,啃着西瓜,偶尔巷口传來卖冰棍的吆喝声,就像一缕风一样的跑回家去父母那里要钱,冰棍是五分一根便够了,在酷暑难当的正午,“叭哒”放在嘴里咂上一口,又甜且凉,扑哧一声顺着喉咙滑向心窝里,美滋滋地。我推开久违多年的木门,老房子已经空荡荡的,但墙上仍留存我少年时笔墨的印记,斑驳的墙壁上我10多岁时涂鸦的毛笔字显得青涩,但就是我的风格,它就像我不久前写完贴在墻上一样让我印象深刻。我小心翼翼地踩上楼梯,它在我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就像由于多年未见久別重逢的亲人团聚一般,它激动得喘不过气一样。楼上也是空空如也,瓦片,木柵墻壁,顶上两片玻璃瓦透进下午的阳光,將我影子拉升得狭长的,唉,倾斜的黄昏,悠长的童年记忆⋯⋯
虽然说工作以后就一直寄居在外,习惯了城里的钢筋水泥,车水马龙,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后也许它与我的记忆永久割裂,难免有点点小伤感,幸亏今日朋友去拆了几扇旧门板,还有一个篾笼,也算是记忆碎片的延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