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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祖母（一）

祖母终究还是走了，年味还未散去的上元节夜里，驾鹤仙逝。憾之我没能守在她身边，听她最后的叮咛，感受她临终对我的疼惜。

3日晨，初醒，接母亲电话，说祖母走了，心口骤疼，泪盈于睫，怕母亲更难过，未敢痛声，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订票，和女儿起床收拾行装，早饭后即刻动身返乡，女儿悠悠的轻叹着说：“两个老姥姥（指我祖母和外祖母）都离开我们了，姥爷和姥姥都没有妈妈了！”听着她说，我轻声的哭了，紧紧的搂着女儿。

南下一路，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祖母清晰的影子和早逝祖父模糊的样子……

祖母是传统的家庭妇女，我儿时的记忆中，她一直梳着旧式的发髻，青或黑色的中式偏襟上衣和束裤脚的裤子，裹过的小脚总是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布鞋，爱干净，举止端庄严肃，操持家务利落条理。

父亲和母亲忙于工作，故而我们兄妹三人一直由祖母照料。她很严厉，规矩和讲究也很多，所以族里的小辈孩子们都有些怕她，敬她，远之。于我们兄妹三人，却是最无微不至的照料，最慈祥的宠爱。那个时候家境不太宽裕，居住的空间同样的不宽裕，我最年幼，理所当然的不能拥有独立空间，对我来说却是最幸福的依赖，因为可以和祖母窝在一张老式的木床，入睡时总是拉着她的手或者她轻拍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我半夜醒来就用力的贴紧在她胸脯上，尽情的体会那种无边的温暖和依赖，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