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的颤栗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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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总喜欢买上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带着隐秘的心情记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怕被爸爸妈妈发现。而今,怀揣着颠覆、叛逆以及挣扎于世间伦理的勇气,我把记载着一切藏于微笑后的丑恶的日记本,曝晒在阳光底下。如林清玄在《欢喜过生活》中所说:天底下最大的痛苦不是在夜里,而是在大太阳下也令人战栗。有一种喜悦便是在这样的颤栗中,像冲破坚土的曼珠沙华,妖冶而生得美丽。

      写日记,总会让我有一种隐秘的喜悦。就像一场用短鞭鞭打的性爱,痛苦却激情。这是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快感,也是一种不能曝于人前的高潮。我把自己最肮脏的一切——头脑、行为,用我最真实、最优美的文字刻录在这日记本上。让恶显现,难以藏匿。

      我把日记本放在客厅里,放在最明亮处。秘密瞬间无所遁形,现出了恶的蛛丝马迹。一种被发现的恐惧,像恶毒的藤蔓紧绕我的四肢百骸。窒息带来了死亡的阴影,黑暗笼罩下,有一种颤栗让我迅速充盈。

      难怪会有人喜欢作恶,作不为名、不为利的恶。难怪会有人在痛苦中欢笑,笑出了泪,笑出了猖狂。因为打破桎梏的快感,猫捉老鼠的紧张,是出闸的老虎,积蓄了太多不自由的愤怒、长啸的渴望和撕碎一切的力量。

      而我的力量在文字,它盛开在脑海,充盈在心间,澎湃汹涌于我被皮膏束缚的骨血。落笔的那一刻,它蓬勃而出,犹如夜的光辉激射。但当我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日记本时,便好像关上了力量的潘多拉魔盒,我唯有希望它在明亮处,再次被人打开,让光辉急不可耐的,向外喷洒,那一瞬间,我便有难以遏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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