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凤| 羽化又归来 7-8

白檀香过,那佛铃花葬下的人再无踪影。

7.

姑姑说,在她面前不需要强打着精神。思念一个人,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白浅安慰她,帝君已然要回归了。近日墨渊上神发觉浊息的罐子有异动,原本这罐子的作用便是持续至尊神苏醒,如今有了崩塌之势,必然察觉其归来。

对此,凤九是笑着讲,自己没事。

白浅点她脑门:“在姑姑面前学会嘴硬了?你这表情,不若去那瑶池水前照一照,看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

凤九揉着额头,那笑遂苦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笑起来怕是比哭还难看。

可怎办呢。

既然姑姑与墨渊上神都言明,那紫衣尊神沉睡又苏醒,“羽化”又归来。她便信了,继续信下去。只不过这归来的日子最好近一些,莫让人等太久。

否则,她就要撑不住了。

大约因着这档子变故,凤九想起许久以前成玉说过的话:等待确然是件漫长而不讨好的差事。

她认为,此乃极含蓄的表述。依她所悟,等待其实是一场凌迟。

能让她意识到这一点,需要找一把用于凌迟的剜刀,若无其事一般割下她的肉,剔了她的骨,方知晓痛。

这场酷刑始于今晨。

今日,凤九正式授滚滚御剑之法。

其实滚滚早便想学,她那时心扑在别的事上,且希望自家崽子多几年打鸟上树的玩闹时光,便搪塞过去。滚滚因此没有再问,时间一长,她竟忘了做这剑术启蒙。

此次兴起,多亏了小燕魔君。

若论她白凤九在八荒六合遍布的狐朋狗友,小燕魔君当属顶顶重要的。然数百年过去,二人见面之难,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日东华帝君沉睡,小燕魔君回魔族整饬残势前送了她许多的香,道是用于传信。许因大婚误了事,他自觉责无旁贷,遂想了这个法子:未来倘若寻他,或是他不请自来,只需一人先在一头点上一支香,另一人持有对应的那支则会亮,到时无论天涯海角,他燕池悟不出三刻便能寻着人。

话说得好听,可事实上,凤九这百八十年与他愣是一次也没见。

诚然,小燕魔君应是找过她几次的。凤九知她手里的香偶有亮过,彼时自己要么在碧海苍灵,要么待在青丘,理应不难找。可不知怎的,那些点好的香总因各意外缘故,如没有拿住,如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过堂风扑灭,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最绝的一次,她在竹楼错拿一支去焚,临了置入鼎前发觉是燕池悟的香,恐要对方误会自己紧急寻他什么事。不过凤九很快释然,毕竟相逢是缘,再见不易,那择日不如撞日,邀小燕魔君吃顿便饭总是可以的。这般想想,凤九福至心灵,欲任那香焚着。然她把这细长一支攥在手里,不知是否太高兴,一时未控制好力道,只听“啪嗒”竟从根折断。那焚了一半的香灰溅上那琉璃戒面,凤九即觉脑袋发昏,身型一个趔趄,将掉在地上的香段碾了个粉碎。

……大约小燕魔君近日灾星大放,当真是难见呢。

彼时她来不及感叹,见脏了戒指,转瞬就把那死无葬身之地的香束抛到脑后,火急火燎寻湿布擦拭干净。

基于无数次失败,凤九甚以为这香质量堪忧,索性再也不点。算起来,直待凤九陪滚滚住了这太晨宫,她与燕池悟方聚了几回。

前些天,她惯例带滚滚去碧海苍灵。两人待在灵泉的冰盖上,忽听云头传来一声:“小九!”

燕池悟是从重霖仙官口中得知她去向。

小燕魔君来过几次碧海苍灵,却不曾仔细看过这冰封的灵泉。此番机会难得,小燕魔君瞄一眼棺中的人,翻身飞向冰面,啧啧叹道:“我就说,冰块脸那生来就该待在冰块里面,果然是配……”

然话喊了一半,尾音蓦地转调。

凤九听见一道痛呼:“哎呀——”并“噗通”巨响。一回头,见燕池悟摔在冰上,如花似玉的脸正正朝下。

滚滚喊道:“小燕叔叔!”遂小跑过去。

小燕魔君费劲吧啦抬起了头,先教冰面的温度冻得牙颤,一边撑身一边纳闷“他奶奶的怎这样滑”。不料下一瞬掌心似抹油,他扶不稳当,半身支起又摔了回去。

滚滚停在他脑袋前,分外疑惑。

凤九也发觉不对劲,分明这冰紧实得很,按理是不应打滑的。她快速凑上去,三两下捞住燕池悟宽大的袖子。

燕池悟小脸磕得冻得通红,借力挺身,呲牙咧嘴道:“不愧是冰块脸,连这冰都设得分外阴险,冻死老子了。”

凤九道:“你怎么样?”

小燕站稳后摆了摆手:“不碍事儿,就是没站稳。”

凤九确定他无事,正要松手。不料小燕魔君猝然痛呼一声,好似被某物烫到,凤九吓得一个撤步,没了支撑的燕池悟直愣愣又趴回冰上,摔相更惨不忍睹。

“小燕!”

好巧不巧,这回一摔,燕魔君竟将他的佩剑也摔了出去。黑黢黢的铁剑不停歇地转,如脱缰野马掉进冰融处的灵泉。

更巧的是,浮在水上的剑自己游向远处。

滚滚高喊:“九九,鱼把小燕叔叔的剑推走了!”

剑下扑棱着各色的鱼,凤九大惊之下飞身跃去。而她辅一接近,那本已漂远的剑莫名顿住,下一刻即似回马枪一般调转向冰岸。鱼儿极度抗拒、又如受着不可抗力扑向凤九处。

然霎那间,那剑身“铮”地一颤,空中降下一缕气泽。铁剑剧烈挣扎,应那气息脱水而出,飕地擦着凤九的衣摆飞向后方。再一看,剑已至扑倒在地小燕魔君侧。

无数鱼儿冲上冰盖,躺尸于凤九脚边。

凤九:“……”

目睹一切的滚滚张大了嘴。

亏得燕池悟使出这御剑的法诀,事后滚滚自石宫的小厨房找见证料理鱼的凤九,奶声奶气道:“九九,小燕叔叔说,我已至学剑的年岁了。”

是以,有了今晨这番授课。

滚滚和她站在后院,正对六角亭前一片木桩子。滚滚一身月白的小袍,手持木剑,凤九则捏着陶铸。原本她家崽子应承自己铸的那合虚剑,然银狐狸身板太小,受不住剑重,遂先以木剑充个数。

凤九横剑道:“滚滚,御剑讲究人剑合一,将周身的气泽引入剑内,直至感受到剑的回应。像这样——”

话毕,陶铸剑红光乍现,掀起的风卷吹皱她的烟罗纱。凤九捏了个诀将之抛入空中,剑绕着她头顶盘悬。

然后,她一个蹬地,挥手于空夺过那剑,朝着木桩子方向飞身劈去。纵使这一下未着半分的仙力,大半木桩应声轰倒,露出后方的池台。

滚滚看后,眼光大绽。

“到你啦。”

过去凤九未很留意滚滚的仙泽,只记得尚小时,她教了凝仙障的术法,银狐狸崽便支起个紫气缭绕的小罩,一时让她失神。

现在她想,自己早该料到的:即是那尊神的血脉,仙泽自然无二。

因此,当凤九见小狐狸崽四体缠绕着莹莹的紫光,气泽流动间衣袍猎猎,飘扬的银发如同千百年来青丘的冻雪。

她愣在远处。

滚滚的天赋毋庸置疑。只是盏茶的功夫,那木剑已能升至半空,剑身由丝丝紫意牵之动之。

凤九脑内一团浆糊,忽听对面喜声:“成功了!”

她乍醒,见那木剑频频挣扎,想是材质本身难承滚滚所倾注的仙力,直要往下掉。

凤九矢口道:“滚滚,去取剑。”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当她说“取剑”时,滚滚那紫色的气泽不加收束地胀开,飞将向悬空的木剑。凤九蓦觉心口一阵悸动,似受某物召唤,随即一股热流自她那琉璃戒指灌向四肢,那是令她倍感亲昵的气息。不待她反应,远处的正殿突然传来震动。

之后发生什么,凤九其实记不大清了,听闻爬满宫墙的菩提往生与湿岸畔的荇草就此再难抑制长势,芬陀利池的水翻了几翻,令隐于荷叶下的红鲤与虾子拱入高空,激起小山般的浪。

她仰着头,满眼只剩下凌空而立的银发仙童,与环绕身侧一柄皓石万千截面的利剑。

被苍何劈裂的木剑碎成粉白的屑,沐着紫意簌簌然撒了满院。

木桩林消失无踪。

凤九不必想也知苍何因故出鞘。千百年来,名剑之祖封于太晨寝宫,经重霖尽心爱护,待她日后搬入一十三天便时不时擦护。那剑从未有甚异动。

如今,名剑苍何御于天际,那银发小童抬臂,绛紫的气泽覆着神光,毅然决然将它握住。

瞬息之间,凤九感到体内有什么事物轰然崩塌。

她想起琴尧山下一眼万年,想起承天台从天扣落的紫袍,想起星光结界外陨落的星辰,最终化作碧海苍灵灵泉下安睡的傲岸身影。

她望着御苍何的滚滚,满眼雾气。

开口却哽咽道:“帝君……”

8.

白滚滚晃晃悠悠落地时,那巨剑似再撑不住,“嘭”地摔了下去。

他纳闷得紧。方才自己要去拿那木剑,不料半路刺来一道寒光,未待他看清,那细短的小剑早已支离破碎,停在面前的独余这皓皓兵刃。令他惊讶的是,那刃身似呼应自己气泽,勾着其小手抚上剑柄。

那时滚滚不觉得剑重,大抵是仙气拖带的,如今回到地面,他就算拼尽修为亦再提将不起。

白滚滚有些疲累,抬头喃道:“九九,这是……”

他话未完,已被拢入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

他怔了怔,感觉身前的人微微发颤,遂小声说:“娘亲……”

重霖跑来时便看见自家小帝后抱着小殿下、小殿下拖着苍何剑的景象。

方才后院的异动委实吓人,他甚至以为是帝君归来,教宫内花花草草失了神智。如今一瞧,原是少帝。

苍何只受东华帝君调控,想必小殿下那与帝君一般无二的气泽引其反应,遂飞出殿外。

重霖想,不愧是帝君之子。

而他望着埋首于小殿下肩畔的凤九帝后,心中一片酸楚。

中午,凤九一反常态做了许多糕点——百合酥,无忧糕,核桃糕,山茶饼——以及滚滚爱吃的菜,自己却一分不吃、一分不抢。

滚滚毫无疑问地吃撑了。

待消了食,本就乏力的小狐狸崽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凤九抱着自家崽回了卧间,轻轻放入榻内,盖好了被子。

临走时,滚滚顶着朦朦睡意拽了拽她的袖子,模模糊糊道:“唔,娘亲别走……”

凤九只好把他哄睡着。

离太晨宫时,她嘱咐重霖照看小狐狸崽,晚上不必等自己,遂飞身至南天门,招了朵祥云往东去。

她换了一袭大红的长裙,直奔碧海苍灵。

那汪灵泉外围化了大半,余一镜棺周覆着浮冰。光至其上碎出密密匝匝的孔隙,倒映近处的泉中,有金子闪烁。凤九从云间飞落,足尖轻点那泉面,即晕漾开柔柔的漪,好似春回大地。她行了几步,遭融冰唤醒的鱼儿巴巴聚来,绕着足廓嬉跃交错。凤九注视它们的喜相,一颗心渐若水波起伏,身形稍动,现于石宫前。

至碧海苍灵以来,她第一次未先探看棺中人,而是径直往那株凋败的佛铃树下,挖出百年前同滚滚封藏的花酿。少顷,凤九提一白瓷瓶,惯例看过园子里的菜果,冬葵菜胭脂菜早已盛遍,还生机予这百亩萧瑟。她拂了假山,摸了游廊,流连后院的塘心亭,又将熟悉的地方阅尽,最终停在观景台。

凤九愣了愣。曾几何时,这台子乃是石宫内外最热闹处,昔日鸾鸟啼鸣、百鸟朝凤,已悉数伴尊神陷入沉睡。往来经年,她因携滚滚而不觉四下孤寂,尤感二人之踏足为此境渡了些许红尘气,如今方知那是同她深埋骨脊的情愫一般,不过自欺欺人。

冽冽风扑掠,刮散暧昧的山雾。凤九回神,慢慢寻着台心的石榻卧坐,幻出琉璃盏,须臾听见酒液流淌的脆响。

她浅浅地抿,饮满口花香。

半晌,空中多了道叹息:“这酒原是等你醒了同品,眼下我却失约,按理要罚的。”

一片死寂。

“……只是我记得你说每个月末招灵鸟献舞,那舞我是一遭没见着,想必上了你的当。如此都有错,两两便相抵罢。”

无声应。

她嗓音软软糯糯,叹出的语气绵延,忽而转了个腔调:“可我宁愿你来罚的,罚重一点也无妨,理由都帮你想好啦:你看,今天我没去灵泉看你,你难道不主动寻我讨个说法?”

仍是无声。

应或不应,凤九其实不在乎。她晕乎乎地想,这是说予她一颗心听的,比如盼着那人闹她罚她,比如破例撇了冰棺不管,又比如青天白日便急欲灌醉自己。

过去凤九觉得,棺内的人既住在她心里,每每去看他就似三餐五常,无甚波澜。现在她知煎熬了,情之一字如穿肠毒药,哪怕仙体似铜墙铁壁,情发瞬息则崩全身。她满脑子是晨起时滚滚御苍何的模样,那像一把勾子剜开未愈的伤痕,剜出伤内裹挟的血淋淋的心,教住在心里的事物见了光。

这事物名相思。

凤九了悟:因着相思,旦是她多看东华一眼,这数百年的坚强与平复便做了土。

她这般想,苦苦地吞了一盏,脸颊泛起淡霞。花酿藏置的年头虽少,不比折颜的桃花醉醇烈,然熏一只酒量浅显的小狐狸足矣。凤九熏得摇摇欲坠,再举杯时隐隐瞥见无名指的半心戒,戒面凤羽花摇曳盛放,艳如鸽血。

倒是极衬她那如火的裙。

凤九咧嘴道:“现在我也懂剖心的滋味,与你疼去一处了。”

稍顿,“这样,总能换你见我罢?”

她想,可我这样疼,你却连梦都不愿意给我。

仿佛回答一般,琉璃戒熨贴皮肉,温度骤增。她指腹极缓摩挲,浑身并滚烫着,并未感到它正发热。

待两盏入腹,她那不甚清明的灵台尤生雾霭,眼中是碎银子般的星子。凤九反称奇,天还未沉,哪里来的星。

星星——她捉住关键。

“如果你见我,我便拉着你回青丘看星星。到时候滚滚也在,有了你们两个,便是要我摘一颗星,我也愿意。”

她的唇徒然颤了颤,眼角又酸又痛,连至胸口一抽一抽。

是啊,她定会摘星子。凤九想,如果我把星子送给你,你愿不愿回来?

石榻沁着凉风,令四体如火簇的小狐狸格外贪恋。这厢说完,只听琉璃盏“叮”地殒向台面,掷盏的人再支撑不住,倒进一方硬榻,三千青丝泻作细密的藤蔓,爬往身后的树荫。

观景台后亦栽了佛铃,远远的土坡漫着复生的红叶树,以及她与滚滚亲手抚育的数十白梨。可如今红叶丰满,梨花压枝,独满境的佛铃凄颓,一如那偏爱佛铃的尊神。

时隔百年,凤九终是不争气地垂了泪。

不争气又怎办,相思便是令争气的人不再争气,令傲骨的人磨平骨角,令口硬的人吐尽情意。

令忍着泪的小狐狸哭个尽兴。

怎办,她想他,想那好闻的白檀香味,想那低沉又好听的声音,想那剑指苍天、号令山河的身影。

她难以抑制地、发了疯似地想他。

良久,凤九哽咽着说:“东华……”

戒指越来越热,她两眼模糊,感官也模糊,只能一次又一次道:“……我想见你,别让我等了,好不好?”

那时她意识寂灭,两眼将将闭紧,错过河岸传出的脆响。

那是冰层断裂的声音。

倏然间,干涸的荷塘有水潺潺,宫外再不见无情冻川,唯有碧波万顷,就是南海水天一镜之景,亦不如此刻灵泉接壤苍穹的半分壮美。

那泉是分外黯淡的,似无穷尽的夜,教粼粼的水影做了千花般的星子。水里一团圆晕,便是温柔的月轮,浸润着温柔的相思情。然天清醒而克制的昼,烈光点亮整个碧海苍灵,一时间昼夜同享,恍若回归盘古创世,劈分那天清地浊。

下一瞬,死去的仙山内有了声声啼血。百只灵鸟破空而出,飞跃白梨红叶,仿佛涅槃的凤撞向观景石台。

凤九未见琉璃戒大放异彩,那光与她缱绻缠绵,映照上方剧烈颤动的树桠。她更未见枯枝抽绿,朝夕之间,万千佛铃怒绽,花瓣揉入灵鸟羽畔,化作簌簌风旋自石台滚落,予四海八荒独一的九尾红狐一场花雨。

水月夜、鸾凤舞、葬花海。兴许还有丝丝缕缕的香气,将小狐狸略去的绝景串联成一。

白檀香过,那佛铃花葬下的人再无踪影。


未完


这一更没啥可说的:恭祝帝君归来。

下一章内容就开始危险了,下下章……咳咳大约会有些激烈。若发上来被锁了的话,大约……上图?不过我觉得不至于……

存稿内容还差终章就完结了,日后会有无数番外。嗯。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94,457评论 5 459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1,837评论 2 37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1,696评论 0 319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183评论 1 26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1,057评论 4 355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6,105评论 1 27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6,520评论 3 381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5,211评论 0 25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9,482评论 1 29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4,574评论 2 309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6,353评论 1 326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2,213评论 3 312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7,576评论 3 29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8,897评论 0 17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174评论 1 25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1,489评论 2 341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0,683评论 2 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