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我从钱庄回家的时候,又看见了流云身边的婆子进了赌坊。我跟着她追了过去。
“奶奶,那地方乱的很,去不得。”小町拉着我,不让我进去。
“没事,我就进去瞧瞧。”话毕,我便进去了。
堵坊里灯光怪异,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大家围着赌桌激动地叫唤着。男人衣衫凌乱,女人满嘴风流。
我有些后悔进来了。拿起手帕当做面纱挡在面前。
“来来,开赌了。”一粗野的男人高声叫唤,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随着人群挤了过去。看见那婆子满脸通红,站在桌前大声喊叫着。
骰子开了,她输得精光。一个劲地说:“孟堂主,再借我十两银子。”
忽然几个高大的壮汉走过来,将她按在地上,那名被叫做堂主的男人道:“王婆子,你在我这借了多少银子了,连本带利地还一还吧。”
那婆子跪在地上求道:“我家小姐有钱,我这就回去取钱。”
那人冷笑一声,道:“怕你忘记,给你提个醒。来人,剁她一根手指。”
“啊啊,堂主饶命,我一定还钱。”
几个人上来拉着她就要剁手指。我忍不了,制止道:“住手。”
众人目光皆投向我。
“再不住手,我报官了。”我道。
那人冷笑一声,道:“报官!哪里来的奶娃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可你们私下处刑就是不对。”我大声道,心里一阵虚,他要是打我怎么办。
“呵,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说罢。
两个男子上来拉我,一把扯掉了我脸上的面纱。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美人坯子呢?”说着,伸手来摸我的脸。我呸了一口,后退着躲避。
忽地,一只有力地手死死拉着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几拳打倒了拉着我的那两人,一把将我扯在身后护着。
是他,他怎么来了。
“谁,谁敢造次!”那人躺在地上,不服地叫唤。抬头看见宁其琛,马上怂了下来。
“家中妮子调皮,给孟堂主添乱了。”宁其琛冷冷道,语气中带着怒意。
我抬头看着宁其琛,英俊的脸上冰冷如冰。我心口暖暖的,一阵感动。
孟堂主马上站起来,弯腰拘礼。不停道歉道:“原来是宁少爷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宁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那婆子是家中刁奴。也一并带走了。”
“请公子自便。”
一语未了,宁其琛就拉着我出了赌坊。走在路上,他开口训我:“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
明明刚刚还很感动,现在就打回了原形。
我不服地甩了甩手,才发现宁其琛一直拉着我的手。他也慌张了一下,马上松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站在原地踢着面前的一块石子。
他忽然回头喊我:“快跟上。”
“哦。”我小跑着追上了他。
宁家大堂,王婆子跪着地上,哭诉着求情。“还请老爷,夫人看在我照顾小姐多年,宽恕老奴。”
宁老爷和大夫人面面相觑,微微动容。
“你这叫照顾四小姐?流云你自己说。”我生气道。
流云眼里含着眼泪,嘴唇微微颤抖。王婆子抬头看了一眼流云,流云露出有些害怕的眼神,不敢说话。
我走过去拉着流云的手,道:“让你照顾小姐,你就变卖她屋里的摆设,她的衣衫首饰,给她吃馊菜冷饭是吧?”
王婆子,眼珠一转,狡辩道:“冤枉啊,奴婢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小姐,大奶奶说话要讲证据。”
我被气炸了,“那日我去流云房中我全看见了。堂堂小姐,竟被你这等刁奴折辱。”
谁知她反咬一口,“大奶奶,你虽然是主子,但也不能胡说啊。四小姐救我。”
我们各执一词,场面一度很尴尬。我拉着流云,看着她,她低着头不说话。
“初见,这件事还是要讲证据。你刚刚说的,还是得下去调查一下。”宁老爷开口道。
就这么算了?气死我了。正当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宁其琛开口了:“我相信初见所说。”
我看向他,他端着茶杯端坐着。眼神正正的看着我。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别争了。”流云开口打断了我们。
“嫂嫂说的是真的,王婆子对我不好,自娘亲去世后,她照顾我,就一直剥削我的吃穿用度,房中丫鬟以她为首也变着法欺负我。每次我想反抗,她就对我洗脑,说我庶出,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哥哥常年病着,我不想给府里添乱。就一次次忍了下来。”她说着,声音哽咽。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四小姐,你说话要良心。”王婆子不依不饶。
“还敢狡辩,这刁奴,给我打了逐出宁府。”宁老爷生气地砸了茶碗。
“初见,这件事你做的好,要奖励你些东西。”宁老爷宽容道。
“不用了,谢谢爹。流云是我妹妹,我护着她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我弯着腰,礼貌道。
宁老爷和宁夫人很是满意。
出门的时候,我贴着近宁其琛,小声道了句:“谢谢。”
他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开口道:“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那婆子作恶。”
“哦。”我有些失望。
“不过,你还挺让我意外的。”他悠悠道。
我开心地追着他回了大院。
这件事后,宁其琛好像没有那么抵触我了,会与我主动说说话,有时还会与我一起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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