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安祥
<small>米芾 《元日帖》,纸本草书,纵25.2厘米,横40.5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small>
元日帖》写于元符二年(1099年),这时米芾48岁,也是完成他那两幅千古绝唱《蜀素帖》、《苕溪诗帖》10年之后。
米芾的草书不如他的行书出色,这是大家公认的。但这幅草书写的古雅脱俗、意趣天成,应是米芾自己的得意之作。
我们先看一下释文:
元日明窗焚香,西北向吾友,其永怀可知。展《文皇大令》阅,不及他书。临写数本不成,信真者在前,气焰慑人也。有暇作谱,发一笑于事外。新岁勿招口业,佳。别有何得?泗戎东下未?已有书至彼,俟之。
从中,我们看到:米芾在元旦之日,焚香读贴,向友人透露自己展玩《文皇大令》。他开笔临习,但临写数本都不成,他感到他眼前的真迹气焰慑人,令他不敢下笔。
新春第一天,米芾还坚持临帖,这是怎样的一种勤奋?他在《海岳名言》中自述:“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费书也”。他儿子米友仁也曾说:“先臣芾所藏晋唐真迹,无日不展于几上,手不释笔。夜必收于小箧,置枕边眠,好之之笃,至于如此,实一世好学所共知。”(岳珂《宝晋斋法书赞》卷十九)”
由此可知,米芾的勤奋是习惯性的。他勤于临书,功夫极深。只要有一天不写字,他就觉得思涩,可见其对书法痴迷到了何种地步。
他心摹手追,临写数本,反复练习,在真迹面前将不能逼近原帖而引为憾事,这是何等的认真。可见,米芾在形似上也是下过苦功夫的。
米芾之所以能以书法名世,和他后天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他的认真,我们还在他的《中秋登海岱楼作诗帖》中读到过:“…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 一首诗,他写了三四次,却自认为I只有一、两字自己满意,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创作态度。
<small>米芾《中秋登海岱楼作诗帖》。纸本,草书,纵25.2厘米,横36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small>
米芾在他的《自叙贴》中提到:
“余初学,先学写壁,颜七八岁也。字至大一幅,写简不成,见柳而慕其紧结,乃学柳《金刚经》。久之,知其出于欧,乃学欧。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学最久,又摩段季转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觉段全泽展《兰亭》,遂并看法帖,入晋魏平淡,弃钟方而师师宜宫,《刘宽碑》是也。篆便爱《咀楚》、《石鼓文》。又悟竹简以竹聿行漆,而鼎铭妙古老焉。其书壁,以沈传师为主,小字,大不取也。”
他敬畏名家,却不迷信名家,他会不断地发现更好的学习对象,而转益多师,永不知足。其实,这正是对传统最彻底的敬畏!
<small>米芾《论草书帖》,草书,24.7×37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米芾在此书中提到:“草书若不入晋人格,辄徒成下品。” </small>
由此,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看到,米芾的学书是勤奋的、认真的,也是珍重传统的。这不仅在他集古字的阶段如此,即便在他成熟期间也是如此。这也是值得我们敬畏和学习的。
正是有这种勤奋、认真和敬畏的精神,米芾才能在日后的继承和发展中,凭借深厚的书学功底,强调自我精神流露,从而最终走出自己的面貌。
延伸阅读:
我喜欢这样的米老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