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的爱情

爱情大概都属于年轻人,如今更是。常常见到年轻人微信上秀个恩爱什么的,公园里,大路边好像也都能看到,好多明星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过好多年轻人的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几天就爱上了,然后闪婚了,再接着没几年,或是没几个月就发现不合适了。爱没了,就离了。然后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还有,看着一些年轻人的相亲,仿佛爱情有了烟火气,房子车子票子仿佛全都和爱情不可分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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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一辈人说爱情,好像是挺搞笑的事。他们哪有爱情啊?甚至,结婚前都不曾照个面,或是只是见了一两面,也不及了解,就娶了嫁了。听说那时有句俗语就是说女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结了婚之后就是柴米油盐,照顾家小,劳作生计,一大堆的事,哪有时间和闲情谈爱情啊!况且有些甚至大字不识几个,更是不知爱情为何物。“爱情?什么东西?能吃吗?” 我想要是跟他们说起爱情,他们没准会这样回答你。戏文里的难舍难离倒是看过,不过那些却是远离了人间烟火的,又有几人当真呢?老一辈的人好像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过了一辈子,有些是争争吵吵,有些是平平淡淡,有些互相埋怨,甚至到老了,还会互不相让,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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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大概也是吧。见过他们辛苦劳作,养活一家人,并且培养我们读书。见过他们操持家务,精打细算。见过他们为了一件事彼此争执,甚至动怒摔碗碎碟。也见过他们彼此和谐,共同面对。就是没见过他们说爱。
妈妈一辈子不识字,而爸爸却是教师。当年包产到户时,妈妈整天劳作,爸爸也会尽可能挤出时间下田帮衬。虽说干的不很地道,也有老把式暗地里哂笑,却是慢慢地样样农活也能挑地起来了。爸爸这一辈子,不会做饭。记忆里,爸爸做过一次饭,是在妈妈上山割柴那时。妈妈去北边的老山上割柴,一去个把星期。爸爸带着上学的我们,常常是煮一锅白米饭,然后在饭锅头蒸上几片咸肉,就是腊月里腌制的猪颈圈。蔬菜嘛, 常常是煎茄子,好像只会这一个菜。不过我却是不爱吃,只是吃点个茄子皮,浇上一些菜卤,一碗白饭也能下肚。妈妈却是擅长厨艺,家常菜做地好吃。特别是逢年过节,买食材这些事主要是爸爸的,或是爸爸妈妈一道。爸爸骑着车,后面带着妈妈。买回来,爸爸参与择菜、清洗,搬桌凳,排碗碟。做菜的事就全是妈妈的了。如今虽说年纪大了,我们还是喜欢吃她做的菜。只是现在我们都少去吃了,原因不想她太过劳作。平常偶尔妈妈有事不在家,也会事先做好饭菜。实在没有办法,爸爸就去街上买些熟食对付过去,却是不会做菜吃的。
妈妈生病,常常是爸爸带她去做检查治疗。妈妈不识字,每次都是爸爸教她怎么服药。爸爸生病,妈妈也是紧张的不得了。爸爸爱下象棋,常常空闲时间,会和一两老友,战上几个回合。最近我儿子给他装了网络,换了智能机,并且教会了他网上下棋。爸爸最近有些迷。妈妈于是几次和我抱怨。我只好几次敦促爸爸注意,玩一玩,也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如今爸爸妈妈老了,却越来越像孩子。 常常会为着一件小事,也会理论。其实大多时候主要是妈妈在说,有时说着说着还使起小性,什么事最后也能归结到爸爸那儿,是爸爸的不是。妈妈说急了,就会爆出一句:“我这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跟你。” 半真半假的语气,有时也是笑闹着说。不过爸爸常常是呵呵一笑就对付过去了。虽说如此,下次出门时,爸爸妈妈还是会常常一道,去个超市,菜场,买个小东小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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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我想去南京眼看音乐灯光秀。于是就拉着爸妈一起去。我和老公走在前面。妈妈腰腿最近有些酸疼,走得慢些,爸爸陪着在后。去的有些迟了,音乐灯光秀已近尾声。不过我们还是很开心,很享受。晚风习习,滨江风景优美,晚饭后最适宜纳凉休闲,所以看灯光秀的人很多。爸爸来了兴趣,丢下我们,要去周遭转一圈。等灯光秀结束,妈妈看不到爸爸回,有些紧张地张望着。爸爸很快回来了。我们一起往回走。我忙着拍风景,走在了后面。人潮有些拥挤,我突然看见爸爸妈妈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生怕走丢了彼此。走了一段,妈妈才发现没看见我。待发现我在后面的时候,大概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松开了爸爸的手。这时人潮也散了。
最近看到这样一段话:“ 走着走着, 就散了, 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 就累了, 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 就醒了, 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 你不见了, 突然我乱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那一辈人的爱情吧。只是一句,“你不见了,突然我就乱了。” ,就足够诠释了。
回来整理照片,遗憾地发现,我抓拍的爸妈牵手的照片有些模糊。 还有看着爸妈的那张合影,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比前几个月又老了一层。莫名地,心酸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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