蹚浑水

原创声明,“本文参与伯乐主题写作之(家啊,家)

“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哥不是传说,而是金刚不坏之身。河东狮一吼,地球抖三抖。我一个局外人,小心肝能吓得咚咚跳,你是咋接得住,受得了的?

昼骂夜深闹,鬼哭狼嚎叫。除开狮一天下麻馆子两潮,院子安静闲适,其余时间,都是鸡飞狗跳、硝烟弥漫、狼藉一片。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自私自利,还叽叽歪歪个啥,不知道哪那多废话,尽炒现饭。

毫不夸张,声如破锣;响彻云霄;尽爆粗口,严重少儿不宜。一张嘴,胜过百十个泵开闸喷粪。

襁褓常受惊吓,一被吵醒,再哄不瞌睡。我都烦死了,不知一年两次长假,你是如何煎熬过来的,据小道消息,街上人都替你捏把汗:

“恨不得用叉子将狮子叉走。赢了,骂老公无用,死上班上死班;输了,骂老公没用,一个月才那点点子工资,不够她打几把牌。”

谋龙谋凤,多少淑女你不找,偏找生乏鹿。为什么太阳才出山,就要屈服在一棵歪脖子上树吊死呢,给我讲讲你们的恋爱史?

是签了卖身契;是被逮住了七寸子;是父母包办;是……是来卧薪偿胆的;还是听说八婆家有矿?”

搬来不足一年的新邻居,牟春妮,租房住,没想到和东家处成了知己。其实也不是多么知己,而是路见不平,非拔刀相助不可。

不拔不行,每次,东家娘子咄咄逼人,一句赶一句,不可一世的样子,要把东家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邻里有个傻乎乎的同款,不知她们谁是谁的师傅。生物钟紊乱,絮叨此起彼落。各骂各的老公,何止狗血喷头。

不傻的人也神神叨叨,蹊跷得很。东家打灯笼火把找的的另一半,也落窠臼。百思不得其解。

未必……难道……屋庄子有问题,生出这么多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低能儿?

从责备的语气听得出,没回来盼着回来,回来又一分钟就容不下。没说上三句话就张牙舞爪,见面总是掐,无一时正经。

“泼妇,简直不可理喻。”东家暗自叫苦忿喷;街坊背地里也没少指桑骂槐反感;

春妮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忍无可忍,顺嘴人情,说公道话,未免打破砂锅纹到底。

或许,知识越多越迂腐,东家瞻前顾后,裹足不前,树叶掉下来怕砸破脑壳。而纵容了骨子里嚣张跋扈的老伴。引起被动的连锁反应,几乎,鸟雀就要在东家头上垒窝。

学富五车、知书达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东家。本来就让农村上街的春妮发自内心的敬重。

堂堂高材生,听说千选万选,误选这么个无才,无德,无能,无貌,无爱心的刀子嘴,且不可能是豆腐心的八婆,太不值当了。

春妮想不通,看不懂。刚租房入住时,见东家面,形同陌路。而八婆的老妈及小孩,头疼脑热,三病二痛,总摸不着八婆脚板皮。

慌不择路,乱抓豆芽菜,不得不请春妮跑腿。到指定的门牌号,张三李四麻将馆去找八婆。

看似举手之劳,实际叫好难找。不是执着于赌叫不回,就是寻不见踪影。大人、孩子高烧不腿,给信还叫不回来一家之主,常人无法理解。

寻不见人,一般不排除三种可能,

其一:"赌场不乏职业杀手,常胜将军。而八婆,是光绪皇帝,硬睁眼。

打牌这技术活,如果没点奸商的脑子,就算富二代、官二代,早晚也赌到讨米要饭。

只凭豪横,老千几个小动作,双枪老太婆也得坐飞机(输滚蛋的意思)。

打牌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基本功。

仅凭付账豪爽,嗜赌如命,那不仅不是本事,反而是胎带的劣势。光有耿直品行,人家把她卖了,她还帮别人数票子。

听说赌博讲究小动作。表面上隐匿地捏鼻子(表示要条);吧唧嘴(表示想饼);摸耳朵(表示缺万)。

打哑谜,划拳一样比划。示意下家或对家提供条饼万里的几几几。心领神会的搭档,就算手上没有,偷也要偷一张,从桌底把牌传出去。

如一个老师教的学生,训练有素,运筹帷幄。陷阱早已布好,基本神不知鬼不觉。

张开了黑网,幕后那多黑手。八婆寡不敌众,心如石板,不开窍。纵有和坤的家当,也要不了多久,给你整得一贫如洗。

何况,她死眼子一个,喜怒常形于色,不是贬低她现状,可以斩钉截铁地断言,八辈子都没有反水的机会。

赌徒不仅实操厉害,人家还有战术性的研究。譬如说,在赌徒熟悉的三亩地里,哪些是富人,富到什么程度,多少存款;多少不动产,不动产值多少钱……人家赌徒,心里明镜似的。

你若富庶而不沾赌,不急,他们有的是套路,有的是耐心,有的是阴谋阳招。天天找机会示好黏糊你,麻痹你。

在逼良为娼,拉人下水这方面,赌家叫术业有专攻,秉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经验,慢慢套近乎,不时重金感化。

让你观阵,让你代劳。让你大把大把的赢,输了算人家的,赢了算你的。恭维有加打官牌。

赢多少你拿走多少,何乐而不为。其实,人家放水养鱼,放长线钓大鱼。让你上瘾。不劳而获的你,无一例外会飘飘若仙。

认定豪赌,才刺激,才是一夜暴富的机会。才有人生价值。岁月没有蹉跎,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的源泉。

他们分工明确,专门培养有千里眼、顺风耳。这不,顺风耳又打听到某工头很有实力,但从不沾赌。

一帮喽喽,经常设局接近。苦肉计、美人计,欲擒故纵计……包括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上不了榜的计。可谓办法用尽,挖空心思,绞尽脑汁。

江湖义气,感情投资,铺垫几年,寻找和巩固新客户。等时机成熟,江湖义气,就变成了不割不顺气:“凭什么你那么富有,不收割你割谁!”

直到新客户输红了眼,预期砸锅卖铁,变卖家产,左借右挪,成十足的负翁。才恩断义绝,转移到下个目标。

对下个目标,照本宣科,火力全开。直到这些人作奸犯科进了号子。上贼船的才知道人性险恶,义气多么虚委。

你说你是精蛋也不一定行,光棍不吃眼前亏。没有以一敌众,以少胜多的骁勇善战,地痞流氓的能耐。

牌桌上,拿贼拿脏又咋样,逮住左手,人家右手来个不认账。硬打,也降不翻二到三联手。

于是,光绪皇帝必定常换桌子或换窝子。希望,换个干净环境再捞本,不信火一直背。

其实不然,十有八九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好在,八婆不够资格,没在地方富人榜名册。只是猪鼻子插葱,装象装得作轻伤不下火线而已。

其二,麻将扰民。这个不跟那个坐一桌。那个不愿坐这个下手;输惨打架闹事,遭举报,没保护伞的。窝子就此被端掉,馆长被拘留,存了案底,永远不得继续。

其三,人豪爽,钱不凑手。小牌看不起,上不封顶的狂徒。常常需要左钱,付息,快活手。快活一天是一天,铁匠打铁,打点吃点,不打去球!

遇馆长赊多赚少,手头不宽裕;一迟疑,就会得罪八婆这样的木脑子、铁腿杆。

谁得罪她,冲破天的能耐,不外乎负气换下家,发誓不再照顾上家生意。其实,在哪赌,又争不了气包赢。人家不约,自己去上家占位。

租户春妮,为难之时显身手,代劳找的次数多了,越发看不惯八婆的家风,统治家天下,养命钱全送人;

受不了八婆的趾高气昂、嗜赌如命、破罐子煮猪食-赋闲就咕咕叨叨。长人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此混世魔王。

春妮准备搬走,来个孟母三迁,图耳不听肚不烦,尤其免得当狗腿子。我有我的家,有我的事,凭啥脑壳给人家长着。

东家老人和孩子偏巧知道了春妮搬家的动向。百般央求,坚决不让春妮走。街门反锁,老小缠着,春妮咋忍心再提搬走的事?

老人把春妮认成干女,孩子把春妮认成干妈。虽然干,但是铁。掏起心窝子那种。比亲女亲妈都腻歪。吃虱子决不忘留个爪爪给春妮娘母几个。

东家岂止耳濡目染,一双铜眼睛,一双铁眼睛,看得明明白白,掂得出孰轻孰重。危难之时显身手,春妮帮了东家一家老小,东家何止感动,简直羡慕嫉妒恨。

看得真真切切,窝边原来有芳草,他东家老盯着天涯,方向被书本、俗话误导了。

这一误导,一步错,步步错。半生被耽误,感觉白活人世,瞎苟延残喘。不及春妮通透。

看人家春妮,不赌不叨。全程陪读,带孩子。朴素大方得体。哪些八婆描眉画眼画成鬼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乌鸡非要扮成金凤凰。

看春妮她老公,素面朝天,虎背熊腰,是地道下蛮力的。而东家科班出身,和春妮老公没有可比性。

当然,春妮家风传承,择偶标准,就是壮劳力;就是养家糊口求保障;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也心安理得白头偕老。

在东家看来,仍是好白菜被猪拱的实例。可是,春妮却十分尊重虎背熊腰,家庭经营得格外和谐,且不是因为钱多多。

甚至是钱少少,也没有撼动春妮左顾右盼找不利于家庭和谐和夫妻感情的话说。

有年务工,估计老板看春妮外秀慧中。让春妮老公学着带班,半机械化,打井样挖简单的大规模基坑。

逾期,挖到腊月二十五六。老板总包工程,不懂预算。估计亏大了,跑路玩消失,躲过年工人讨薪的劫难。

甩包袱给红腿杆,傻老帽。到停工那天,都围着春妮老工要工资。不给不让离开视线,扬言要拆他肋巴骨。

谁叫没金刚钻而揽瓷器活的,不负责结工钱,就是不依不饶。几天围攻羞辱,春妮老公招架不住。精神崩溃,急电在老家的春妮出面解围。

春妮借钱给工人发路费,承诺她永远认账,时间要宽限宽限。用缓兵之计远道接回一身债务,没钱办年货的老公。

接回来也只有呵护、安慰、鼓劲。没有责难,谩骂,撒泼。工人和春妮家的年,都由春妮临时抱佛脚,借高利贷过关。

负债累累的年,不折不扣,物阜年丰,靠透支维系感情。全程,拿老公,孩子,当客人款待。

不像东家八婆,无事闹三场,反差天壤之别。人家老公若换作东家这么狼狈,脑壳准被八婆用毛栗包子敲碎。

八婆,人尽皆知,自己也当王牌打的,雷公电母的火爆脾气。无事就要闹三场,朝朝每日,咒人是主旋律。

况春妮老公失职,连累十来工人无钱过年那么大的囧事?阴盛阳衰的东家,点背遇丧德之人,不衰哪行?

没事,八婆嫌东家工资低,说东家肯定有外心,不想多挣。巴不得东家烂事缠身,落她咒骂,她好嘲讽东家为猪无能。

东家以家为主,以合为贵。烟酒茶赌舞啥,一概不沾。整个宅男,妈宝男,外人眼里的蜜糖,万里挑一。

八婆当东家砒霜,加大力度折磨着。东家在煎熬中权衡利弊,顾孩子,顾面子。一直选择躲避,忍让。

春妮见骨瘦如柴,欠缺营养的东家,什么时候,带再多山珍回家,毛就不沾,日子冷水泼不上墙(吃不上热饭)。

得到的是迎门赏,狮子吼:"说东家在单位吃香喝辣,玩神了,回来也不给老娘做好吃的,送到麻将馆去。

一家大小都指望她辛辛苦苦打完牌回去,做了饭喂嘴里。全是些老爷娃,她八婆咋就生了侍候老祖先的命,命真苦啊,呜!

老鬼学者学那都能以优异成绩毕业。就是不学厨艺,怕侍候老娘,老娘也不做,大家都别想吃现成的,等着喝西北风吧。

豆腐打老些,有命月大等三十二号,月小等三十号,老娘是要给你们一个个挨炮的做的?骂一梭子恶毒的话完毕,突然又强迫症样吩咐道:

"老东西(指东家,真正她老娘闻骂也不敢龇牙,只有低语:"我做过了吔,生个恶魔头";孩子又吓又气又觉得没遇到暖心的娘,攒着小拳头而瑟瑟发抖。)

还不快去市场买肉!(猛地一吼,吓东家一跳。)嫁你个哈巴狗供不上拉稀的,活活把老娘身体就拖垮了。

原来,老娘当姑娘时,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现在,才一百三不足秤,嫁错汉,磨瘦三十斤,你赔我。"

骂完让赔肉,八婆才发现老东西在就没在身边,真浪费精力,哪去了?等回来补上声讨课。

八婆突然又想起,借个胆,老公不敢开溜,是她自己支使买肉去了,自己就能证明,可怨不着人家。

不过,指望他买肉?我也是欠考虑。由卖家王婆卖瓜,绝对买不到正经东西。

等老东回来,我看经不经起检查,验称,问价,究竟买哪家的烂肉?铁定买了最差的,人家不忽悠他四只眼,忽悠谁?以我火气,让老东西把烂猪肉生吃了……

别人家早饭罢的时间,被骂麻木的东家哪有饿意,每天,气就气饱了,关键没话可说,自找的呀。脑壳不痒,提个虱子咬,这就是眯起眼睛瞎找媳妇的下场。

东家指东不打西,真的遵旨买肉去了。但是,他万般想不到,八婆娘子准备验收肉好与不好。

肉若不好,将又是一场撒野般地漫骂和侮辱等着他,休想防患未然,正常人和失常人组建家庭。你根本没有招架之功,更没有反戈之力。

春妮想得起来,平时无厘头,今天她想做包公般秉断,专门听听弱肉强食,谁是谁非。

透过窗帘缝隙,看得清清楚楚。八婆猴急蛙跳,挥手舞爪样;听得明明白白,无尽下三烂的话,不寒而栗道:

“天啊,无中生有,嚼舌根子嚼得出口,啥女人啊!东家刚进门就找踩雷了。地雷战,连环炸,硝烟弥漫一条街。"

亏八婆想得起来,说得出口。她自己无职无业,赌徒一个。理直气壮,蹬鼻子上眼,抱怨男人没给她做好吃的,长人大没见过。

假如我春妮是八婆男人,胆敢王八倒找四两姜。一顿打不死做两顿。家不管,孩不带,饭不做,只顾赌。还要管钱,收租,一手遮天,人不美,咋想法那么美呀?

又不是俏萝卜不用洗泥,看样子就是难脱单的主,东家一定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螃蟹夹住鹭鸶脚,走不动还扯不脱。"

神神叨叨,骂骂咧咧。早饭下午才忙到嘴。别说东家,啥家也气就气饱了,还吃啥哟。那种氛围,那种野人。

换谁,吃得下?人参燕宮,也是嚼蜡的感觉!八婆也不管老小,随便吃了点白水面,就像风一样飘飘然上麻将班去了。

春妮灵机一动:"不如,给孩子留的排骨汤,让东家垫垫。孩子好说,我随便炒个土豆片,孩子能舔盘子,不是吹。"

等八婆脚步声在青石板街上消失殆尽,春妮赶紧登门造访,借口电闸问题,找东家修。

其真实意图,就是骗东家来吃点有营养的。尤其排骨汤,足以让东家打打牙祭。

男人,当成东家那样畏手畏脚,太可怜了!春妮,拭去一汪自觉不自觉同情的泪,装做一本正经的电坏了要修的样子。

哪怕是别人家的男人,找了不会心疼人的非灵魂伴侣,看苦瓜脸就知道打肚皮官司,一定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师傅请进门,东家见不是电闸问题,而是让吃喝一钵子肉炖萝卜汤。爱人及汤,香气四溢,不能自己。

汤虽诱人,恐男女授受不亲。东家本能地抽身后退。门敞开着,春妮堵在门外下命令:

"放心,我不会让你少房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地把门,你尽管吃,吃了才放行。

我就是看不得大老爷们,受瘪三欺负,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一个女人就不怕蹚浑水,你怕啥?

我给你说,越猥琐,越胆小怕事,你那个河东狮,越得尺进丈。劝你有骨气点,也就是爷们一点。该吵就吵,你牛高马大还吵不赢个小跳蚤?"

东家肚子是饿,但,回家被无端吵懵,辱骂气饱。肠孑悔青不该草率成家,帽子底下是个人,竟敢贸然娶了。

又不能退货,一遭经蛇咬,十年怕井绳,画挂别人家里好看,谁知道这租户葫芦里卖啥药呢。

心里一百个怕,毕竟没交过言,又是春妮一人在家。东家被逼无奈,用筷子在钵里抄来抄去,没发现异物,也没闻到异味,除了香还是香。

扒拉够了不往嘴里塞一肉,一萝卜。而是再次央求到:"容我端回家吃好不?美女盯着,我吃不下去。"

春妮:"废话少说,端回家,尽管她妈站你一派,但是,看见你吃独食,小报告一打,连我也别活了。"

"嗯,是这个理。"东家点头认理,服软,理解万岁,狼吞虎咽起来,希望有毒,大口朵颐,要命就痛快点,仿佛把自己当大郎了。

眼泪汪汪的。应该是热泪盈眶,夺眶而出,不由控制。能控制的就是背过身子,不让门口放哨的春妮看出破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东家一肚子苦,何曾甜过,温馨过。邻居慷慨肉汤这一幕,想必电视剧也不敢演,我这……这叫什么事啊?

说白了就是窝囊废,废到东家让租户可怜兮兮,说出去就是大笑话。笑我在家没有一席之地,温饱堪忧,无地自容。

东家心里明镜似的,作为知识分子,在外领导别人。家就理不顺,岂能理朝政?这就是顾虑的核心价值观。

领导家暴,影响坏。弄不好,就是黄泥糊裤裆……若另一半知书达理,还可以沟通,公主的小棉袄,综合几代人的公主病。

上蹿下跳,上房揭瓦的搭子。若不巧遇到了,何止百口莫辩,百理不通?东家一筹莫展的样子,愁神仙拿矫情也没法,何况法治社会的小小他东家。

那口子,整个豆腐掉灰窝,拍不得打不得。拳脚使不上劲,讲理无法讲,牵一发动全身。

岳母、老婆、孩子,都大不差一特别另类,还有老婆家亲戚呢,很难占公证立场,替东家思考。

东家苦于孤家寡人一个;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老婆大人就是天,他纵是单位的领导,回到自家三亩地,就不能逆天行事。

同事不懂东家苦衷,因同事运气好,在家一言堂;手足唾弃左顾右盼,那是手足没有同样的家庭阅历。

总结来去,对于奇葩,只能顾全大局,选择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三思而后行,切忌冲动。无数次扬起的鲁提辖式的大拳头,无数次悄悄放下。

家人终归是家人,不能当镇关西打。经验之谈,冲动是魔鬼,淡定是人生的苏打水。

善解人意,紧开口慢开言,外秀慧中,近似完人的春妮,才一个。再心仪,那也是下辈子的事。

家,门户,过来人都知道,很不容易撑得富丽堂皇。东家长西家短的,不计其数。

想绕开这不计其数,要么分道扬镳图解脱;要么相互耗着,骑驴找马。要么,干脆趁早当光杆司令,据说,光杆司令也不是快活神仙,烦恼不同而已。

东家迁就面太大,总想尽善尽美。仿佛等什么际遇。大爱无疆,又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沟子流鲜血,老坚持节衣缩食,给别人根治痔疮,往往得不偿失。

正如苏麻喇姑一般的智慧春妮,苦于老公没有发展不说,年纪轻轻,老走下坡路。

下坡路赶上姜子牙卖面粉。赊来卖,遇官兵快马加鞭踏翻面筐子;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正欲捧些起来,损失最小化,大风迟不刮早不刮。赶点来把面粉吹倒九霄云外。

春妮老公带工人,活脱赶鸭子上架,一蹶不振到极点,到傻眼,严重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可把春妮急坏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春妮的孩子学习,一塌糊涂。小小年纪不学好,混日子混到没书可读。

只在春妮眼鼻子底下装乖,春妮开家长会才知道,两孩子,一双反面典型,被责令转学。

好人没嫁到春风得意的老公也就算了,从学前班,全力以赴,全程陪读的一花一果。结果没一个好鸟,让春妮有苦道不出,窈窕极端成麻杆、香芊。

香芊般墙头草,风吹二面倒。春妮怎么这憔悴,东家看到,惊问咋回事,几个月不见,精神状态这么不好呢?

春妮直言不讳的说:“开家长会气的。姐弟俩,佯装上学许久了,一个自封大姐大,一个自封大哥大。才多大点啊?

说是校风问题吧,别人家孩子怎么好好的;说孩子问题吧,在家唯唯诺诺,挺听话呀?难不成是我的问题?

你家那口子只顾一天两三场赌,从来不管孩子冷暖饱饿,学习虽不拔尖,也不落后啊?

怎么我几个孩子,我全心全意呵护着,督促着。这么不给我争气呢?我没招了,我投降。我出去打工行吧?让他老汉管。

说起孩子老汉,我更头大。一家之主,他竟然要撂挑子。铺好的路让他走,走不好,年年茄子色。茄子越长越缩。

再扯回来说孩子,又不是一个学校,咋那巧,一样的坏毛病。他(指老公)马尾穿豆腐,提不得就不提了。

指望两活宝呗。苗苗看着比谁家的都养眼,骨子里咋比谁都坏呢?我是前八辈子杀人,还是放火了?

我借债过日子,亲戚朋友就是看老公带班,儿女好苗苗,又住在城中心的面子上,才同意帮助一下。

这下完犊子了,孩子大人全穿帮。半个都指望不上,我都没脸回农村老庄子。一怕人家要钱,二怕问老公生意怎样?孩子学习怎样?

其实,昨样都写我脸上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带忧愁瞌睡多。心花怒放和愁眉苦脸那是装不了的,一眼便知。

我只顾数落,我可不想当祥林嫂。看见你就想请你帮个忙,也可以说想到你,你就神仙下凡样出现在我面前。

这样吧,我拿钱,你跑腿,帮我通融两所学校校长。只将就别太打击人,给孩子最后的机会,混也让混到正常毕业。

免得发展到进号子。他爸会熏死我:“大哥莫说二哥,你也好不了哪去。专门在家陪读,一个娃就没教育好。”

下巴支砖,轮人家说先。我已经是刮风吃炒面,张不开嘴。假设他要这么撑嘴,我无话回击,承认事实。

熬糖做酒,争不了气。养娃,钱没少花,营养几乎过剩,蹭蹭蹭长个子,飞流直下掉知识。

家教、补习班,一直付费着呢,孩子学不进;学习资料没少买;脑白金还能吃几年。

该我想的法子和该花的钱,都绰绰有余做在前面。结果,令我哭笑不得。我有啥法,我又不能扯娃子耳朵往脑子里罐知识,家法也没少侍候。

春妮当东家诉这多苦,就差当肩膀依靠一下,缓解缓解。真是太累了,别看从来不吭不啊。八婆叫唤的麻崔反而长肉,春妮正好相反。

东家心疼的,爱莫能助地,哎:“真是的,咋一个就不给你省心?(活动经费)钱,别忙拿,其他我说不上话。

这两所学校,正好都是我铁杆发小当一号,应该买账。要不,你回家等消息,我这就去会会发小。

去学校,恭维,寒暄次要。我会直奔主题。将他们一军:“只有把倒数第一,教好管好,才是真正的好老师、好校长!

我虽在地方不名一文,但在教育报上,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每期报纸都能看到我的真知拙见。"

几乎没人知道,我一直在给多家纸媒供豆腐干。不妨,今天为了你春妮的孩子,豁出去了,我要把报纸影响力这层窗户纸通破。

春妮愕然,东家坚定不移,奔发小的城关中学和附小而去。途中,东家思绪万千:

“谁不想带乖孩子,工作少难度,发小肯定为了杀一儆百。可是,臭名昭著的春妮儿女,我不提,同学友情还在。

一提,就怕有裂隙。甚至,我会成为众矢之的-反面教材的代家长。还有可能,遭遇不认识我的人喷污言秽语。

去的早不如去的巧,赶上班主任、校长、老师都在。东家一提及为春妮的孩子续学而来。

恨不得大厨就发言,开东家说情的那孩子批斗会,一人一篇,简直没给东家插话的机会。

“喂喂喂,各位老师。请允许我纠正一下,不是我的孩子,息怒息怒,我只是不想看到发小加速差生的堕落。"

发小不是当年小了,已经成长为大城市中学的大校长,东家这样干指头沾盐,势必违背潜规则。

鼻子大压住嘴,同理,起码搬压得住嘴的鼻子,否则就是纸上谈兵。看来,平级说客,不是发小不买账,而是身份卑微都不买账。

想不纸上谈兵,恐怕让东家和春妮不雪上加霜,也扛不住。那可不仅仅是喝一壶,关系到尿不在一起。让春妮花代价,这些药铺的甘草,说不定瞎子点灯白费蜡。

没办法,东家懒得撕破脸。而故意在办公室淡定自若,无所事事找报纸看。

一幅轻易打发不了的模样。故弄玄虚,点兵点将要教育报。发小问为什么对教育报情有独钟?

东家:"搞教育的,卖啥吆喝啥呗,教育报是我的学习园地。关于探讨差生的文章,几期上头版头条,还加了编者按。"

集体办公的听的,瞠目结舌盯问,怕我放烟雾弹:“我还没上只言片语呢?你就头条了。咋没见你名字和报料呢?

藏得够深啊?今天,我们一定要知道你用了啥名。说实话!我们还真没重视过那份报纸,看我们都忙了些啥?

都怪那差生害的,到处要去游说,解释,安抚,一个谎得百个谎圆。既然有你的文章,那我们就从此高度重视。哦,啥名来着?”吃鱼带刺,话里有话,看我虚放一枪,下话咋圆?

心里无冷病,大胆吃稀饭。“笔名尘埃,寓意渺小,微不足道。所以,不引人注目。正好,个性使然,习惯这样默默无闻。"

文人相轻,分明狐疑,发小命找来所有报纸,尤其教育报,非要当面戳穿东家,让下不来台。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果然每份都有尘埃的文章,也找到了头条和编者按。

发小把重点报纸,往抽屉一放,满脸堆笑,话锋一转:“本来不行的事,你来了,我没有不遵旨的理由。

早听说了,我这个位子,N年前就有人力荐你坐。被你婉拒,把你往篮子捡,你偏往草地蹦,我想知理由。"

东家:"我人贵有自知知明,性格缺陷,巷道赶猪,知道不能胜任,还是躲在深闺人未识最好。"

发小:"谦虚等于啥你知道的,哈哈哈,我就是哈叭狗,撵蟒蟒,性胆大。"

东家捧哏发小:“你是高射炮打蚊子,领导是知人善任。”因为东家这样说了,发小才会舒坦。

东家:“那这个孩子我就拜托你开恩留读,我赶下家,她还有个淘气包的弟在附小呢。”

发小:"免了,那校是我下属,刚还从我在征求最后处罚意见走的,我打电话给他,就说情况有变,立马撤销处罚决定。”

发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寒暄着不让东家走,他又是说坐东,留发小叙旧。又是臭骂加压班主任,要视同发小己出,从此不得怠慢。

下套,明显下套。我认得春妮才几天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视如己出?其恶心人!

东家当然不会当真顶撞,反驳,解释。更不会留下来吃饭,倒行逆施的傻错,他深藏不露的东家绝不会犯。

回家就给心急如焚的春妮汇报,已零花费,舌战群儒,妥善两孩子的继续上学事宜。应该不会再受排挤,歧视,打压。

按说,春妮这下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可是,孩子品行不端,尤其,儿子调皮捣蛋,恐怕老师关照的的耐心被磨没了。

学费交够了的春妮老公,稍微熟业务,懂点管理,扭亏为盈。只是蝇头小利,尚不乐观。

山不转水转,工地转到了电影、电视常拍武侠功夫片的少林寺,不乏跟他们孩子大小的武打演员。

春妮两口看武术学校,面向全球招生。突发奇想,不如将调皮捣蛋的男孩,送到少林寺。学文不成,或许是学武的料。顺便让铁拳飞腿的武术教练,心狠手毒地修理修理。

在小地方他以爷自居,到少林寺,他再调皮也是龟孙子一个,打不死算寿长,转变了,上镜了,出息了,也算惊喜,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刚好,三大几万,春妮老公突然拿得出。

决定在哪读,是春妮家的事,自行安排就是。可是,在少林寺上学几月了,报名不说要学号,半途要起学号来,原学校就是不给开。

经济一宽裕,春妮恢复了精致,仙女天降,突然出现在东家单位门口。同事都误以为是东家老婆,连竖姆指,生怕东家没听见道:”艳福不浅,郎才女貌,般配般配。”

直臊得东家满脸通红,不敢迎客进门。心里嘀咕:"啥眼神,人家年轻好不?茅厕绣球,胡扯乱安。"

下话不说,另一半要是这样拿得出手,我还不带单位出双入对炫耀炫耀呀?

果老子的,千选万选,选个漏油灯展盏。还不及灯盏,能默默照亮夜空。整个一夜叉,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不知人也要你半条命。

害老子压根不愿放假,怕放假,放假也找借口学习,能不回家,尽量不回家。恨屋及乌,连孩子就不太想,反而担心有狂燥基因。

为什么大家夸好的,是别人的。为什么属于自己的是上头的。东家手足无措,恨夜叉恨得牙痒痒,大脑飞速过电,似放幻灯片,尽是孙二娘做人肉包子过程的恐怖画面。

东家对着画面发难,怪自己错点了鸳鸯谱,原地僵着,浮想联翩。想破脑壳想不明白春妮所来唐突,冒天下之大不韪,究竟何事。

不会荷尔蒙分泌失调?多巴胺、内啡肽什么的紊乱,瞎跑或是路过?和夜叉闹矛盾了?排骨汤的事泄露天机了?

误会还不小,需要东家当面对质洗白?需要勾通什么,得事先统一口径?学校变卦了,又要除名她孩子?

春妮久站门口,被人指指点点,背感凉嗖嗖的难受,希望东家热情似火,欢迎她进屋里坐。

尤其想东家赐杯茶喝,口真的有点渴,还能借喝茶缓解一下尴尬。可是,东家少见木衲地杵在原地。

保持着距离,想入非非,把春妮凉拌迷糊了。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只有动芳心,导致大脑短路,才是这种表现。

东家是不是想多了,头不烧吧?春妮变被动为主动:“哥,咋了?讨厌我是吗?也不请我坐?”

“哦哦哦,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突然懵圈,眼下是天上还是人间?你说是人间吧,我看见仙女了?

说天上吧,眼下又是我陋室的真实存在。你不懂那种感觉,我就是懵,大概率越是渴望营造仙境般的爱巢,越是得不到的原因。

嗯,静静,缓过神来了,喝水还是喝茶。一手一样,让春妮选。当然,矿泉水,比烫茶容易解渴。

春妮喝着矿泉水,不失时机阐明道。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救兵,你是我的唯一。

“这么肉麻,还唯一?你真的不怕误会呀?”东家暗自吃惊春妮这表述有问题,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这样说,真搅混水了。

东家:“不急在一时,你慢慢喝,慢慢说,免得我笨脑子反应不过来,隔墙有耳,草中有人,听了误会。”

春妮,泪眼婆娑:“我来请你出面说情,儿子在少林寺读书,转变很大,懂事多了。就是突然袭击要开转学证明,也就是要学号,不然就退学。”

东家一惊一乍:“啥啊,咋这样刁难人。报名时见钱眼开,二个月了才说要学号?

几万学费到手了,生员招滿了,不怕不报名了,退学也不退全款是吗?反了他们了,瞎子见钱眼睛开!"

春妮:"不是咋的,我去开转学证,学校不开。我问为什么不开,他们说要请示。我问请示得多久,我可以等。

学校说起码一周,等一周满了,又说答应你的,得负责到底。正计划着探索用什么人的什么法子,让差生改邪归正。

东家一听关联,噗嗤一笑:“呵呵,明白了,还真扯到我头上来了。那意思我让开就开,我不出面,他们就当托词。

推责,明显推责。哎呀!明白了。你开过家长会,又去找过他们。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怀好意,狗嘴吐不出象牙。当……当……当……我简直说不出口。"

春妮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人言可畏,似有所悟:"不可能吧,为人师表吔,想法咋那么龌龊?"

东家:"不是要龌龊,是社会诟病。再说,不是假设的吗,肯怕只是制度需要呢。哪都不是菜园子门,防生员流失啊,这个理由总光明磊落吧?"

春妮:"那到也是,你们单位那些条条框框我不懂,我只知道应该人民至上。我需要转学证,开就得了。"

东家:"别急,我马上有节重要的观摩课,四十五分钟。上完就跟你回去。既来之则安之,我让食堂给你做饭吃。

你消停吃饭,我消停上课如何?”“那样不好吧?有啥不好,谁还不来客?你命令我吃一钵子,我就吃了。我让厨师给你随便做点,这不是尽地主之谊吗?"

春妮:"还是算了,你这是单位,人多嘴杂,我是来求你跑腿的,请吃也是我请你,何况你是我东家。"

东家"正因为我是东家,才应该坐东,你只能服从。"春妮:"在单位,你真幽默,怎么一回家就耷拉着脑袋,死蛇一样,一言不发,没丝毫精气神呢?”

东家:”这个问题简单,我水她火,水火不相容;我鱼她火,烤我鱼干,咸鱼岂容翻身。何况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

鱼也好,瓜也罢,都怕火。凭怕就是煎熬,何况,她火气旺盛,熊熊燃烧。我回一次家,就涅槃一次,脱层皮,烂块肉。

春妮:“造的什么孽哟!"东家:"就是啊,所以,哲人说,结婚是爱情的坟墓啥。其实哲人又对又不对,只契合找了三观不正的。

找对了人,夫妻恩爱水也甜。"在单位的东家非常健谈,能言善辩,才思敏捷。在春妮看来,和她同情,施舍的那个东家判若两人。

看来,压迫,能把正常人压傻。傻,是从郁抑症开始的。郁抑症,不就是顾全大局,顾不住了。按下葫芦起来瓢吗?

多么令人敬畏的东家呀,满腹经纶。在一个跳蚤似的赌棍眼里,被骂得臭屎无用。

多次,春妮听到无缘无故诅咒东家。以为回来了呢,其实不在家。春妮好想打抱不平,让东家娘子积积口德。

哪有男人怕女人,除非女人是野人。东家咋挨骂,长短不接话。哪是怕你,是不可理喻,是鄙视。

就好比狗咬人龇牙咧嘴的。吠过不停。有童谣曰:"老母狗莫龇牙,龇牙给你几钉耙。"这不纯粹对牛弹琴吗?

春妮,去一趟东家单位,完全彻底懂了大佛能忍,忍天下难忍之事,慈颜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懂了无声胜有声;懂了有理不在高声;更懂了,优秀、正直的男人,原来朴实无华,忍气吞声。

春妮当救星样搬回东家救兵,庆幸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回家车上,公共场合,佯装晕眩,基本无话。

下了车直奔学校,药不过樟树不灵。东家和春妮同时出现在学校,转学证的事,迎刃而解。

办妥转学的路上,一贯给人印象是高冷的春妮,激动万分,无话找话:“房东哥,请允许我送你回学校。

若不是假日回家,我担心即便你真是九头鸟,凭我对你那口子的了解,十个脑袋也不保。

她太彪悍。”东家:“是的,悍妇一个,放荡不羁,没有正常的时候,你还不如直白地称她疯子。

不过,可能受高人指点。相亲时,她挺能装的。我以为淑女,捡到宝了。谨开口慢开言。大集体时哪有懒人,不然,挨鞭子过河。

要不咋说:“是玉要烧三日红,辩才须待七年期。"婚后,她大变脸,大卸妆,变得不修边幅,变成邋遢大王,还嗜赌如命。

打过闹过,于事无补。敢提离婚,她就鱼死网破。扬言毁掉孩子后,与我同归于尽,让寸草不留。

在原来的单位,去舞刀弄棒,大闹校宫,洋相百出。因此竞争对手用这个丑闻大作文章,贬了我的职,高降到中级。

是我要求调到离家越远越好的,我的专业是搞学术研究,若太空有教学点,研究所。逃避到太空,才是我理想去处。”

东家情绪激动,振振有词。春妮不敢接话了,若接下去,将没完没了,十天半个月,估计不够吐槽。于是,春妮沉默不语,还原高冷。

送进山,张妹送李郎哪行。东家阻止了春妮送行,拦个车就上去,并强行关了车门,让司机快走。

东家的学生,熟司机,肯定听东家的,春妮抢着给东家车钱,也没给出去,又欠下一堆人情。心里不是个滋味的回家给少林寺报学号。

差点负气离开这个爱咕咕叨叨,满嘴脏话的东家娘子。没想到,留下来,东家成了贵人。还是心猿意马的,说不清楚的那种感觉。

不久,东家车上遇曾经最困难的学生,是东家贴补家用,打气鼓励苦读。听说挺出息的,最近又升了。让恩师有困难,递上名片,去单位找他,一定效劳。

桃李满天下,绿野追唐裴。东家当作劳动成果,出息一个,同比自己亲生骨肉出息亢奋。

学生本来想帮师娘安排个饭碗的,经暗地调查,师娘一介农民,素质低下,性格怪异,爱得罪人,没半个说好。和恩师反差太大,实难周全。

东家拿着名片,研究良久,心生悯农之心,何不利用学生,给春妮谋个饭碗呢?

假期回家,找学生想法子,学生才坦言已经为师娘考虑了五七工指标:"恩师若同意,就准备四万元趸交了,师娘到50岁可拿工资。

标准可能起点低,但,逐年有涨幅。"东家求之不得,给八婆脸上贴金介绍道:"我们那人曾经是镇办企业员工,结婚时,听说转国有的,结果,连国企就倒闭。

镇办工龄虽长,没交社保,哪来哪去,打回原形又没了土地,于是,靠厉害掌控我全部工资,从此上起麻将班。

麻将班。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天崩地裂,惊心动魄,一夜暴富的没见,一夜白头成普遍现象。

性格越博越丧失人性,眼里只有钱。不择手段,搞到赌资就是本事。于是,我彻底成了赌徒的牺牲品。

托你福解决个五七工,算又绕回来了。我的工资可以不全交公粮,享受点经济支配权。不知如何谢你,老师只有祝你继续高升,平步青云。"

学生领导笑纳祝福,深情地望着老师,知道还有话说。东家心领神会地滿足学生好奇心道:

"往事不堪回首啊,你师娘为了让我下海挣大钱,赌资晋级打大牌,多起刀架我脖子上让辞职。

让我趁年龄允许,干一番惊天动的大事,她才不白活一回,不枉嫁一回。

让我一定辞职,白手夺刀,别负了她的期望值。

我觉得离开单位,离开文字,两眼一抹黑。河坝打围墙,没鳖爬的路。虽然,却实有人不辞而别,据说也确实有人成功了。

但我不敢,我怕呛水。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支撑,怕下海就起不来,白白喂了不知饱足的鲨鱼。

拼死不从赌棍你师娘的鼠目寸光。不给饭吃,饿着;不让睡觉,钓鱼(生着瞌睡的意思);

一度,浑身被失去理性,丧失人性的师娘抓得稀烂。农民有类似的虐待,都是选择报复,而我,只当遇的是野兽,打不赢,跑赢,息事宁人。

心往开处想,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众志免谈,孤立无援,咬紧牙关,硬是挺过了疯师娘的严刑威逼。

远不及我的人,我不及人运气好。九十九成人都娶得好,娶好了就如沐春风,未来可期。

如鱼得水,还跳龙门。直混得人五人六,逍遥自在。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千生千世过不够。

唯我水深火热,不能自拔。不是离了地球不得转,关键拔了自己,怕渔场失火殃及池鱼。

迁就,磨没了孤注一掷,血战到底,彻底摆脱魔掌的勇气。于是,有你这贵人,也要为懦弱买单,给赌棍买个五七工。

到时候,为自己赢得点零花钱,真可怜,拿工资没有支配权,说出去只有人笑,没有人信,

赌棍她,不商量不行,银行卡她掌握着的,我只是个赚钱工貝。平时,当贼样被防着。

不让近钱,近亲近朋近友。结婚证、被理解为卖身契。四万,对于富人,那就是毛毛雨。

对于赌徒,那就是腰杆子;对于我,就是天文数字,一年薪水。一次性,立马现在拿出四万,师娘也会傻眼。

她外强中干,老鼠搁不住隔夜粮。只有挥霍的本事,指望不上援助,有接受度就阿弥陀佛了。所以,请给我点时间。”学生面前好说话,五七工的事,算铁板上钉钉。

东家回单位,找领导申请,找财务挪借,承诺月月扣,扣够为止。这是唯一唯一,别无他法。

一般都是双职工家庭,还没听说过赌字。东家最不幸运的就是婚姻,家,无幸福可言,有的是最大的累赘。

打掉牙往肚里咽,有苦说不出口。

尽管东家自己的就很为难,但是,不忘透露信息给春妮。

五七工、找班上,选一个,都是老来保障。春妮也选五七工,东家感情用事,为另外争取春妮的指标,不得不去求学生开绿灯。

一个是开,两个也是开。不了了之,但然不会,东家的人品,学生领导是最信得过的。

东家好不容易给春妮争取到五七工名额。她老公又出现工人伤亡的大窟窿,武校学生,即将辍学。

别说四万,四分就拿不出来。春妮的五七工,三条黄瓜,蔫了二条半。什么时候能上岸,只有天知道。

春妮没高兴多久,又回到高冷状态,闭门思过,不愿见任何人,东家除外。一日不见东家,如隔三秋,恨不得又远道去参见。

春妮筹措资金的事泡汤,东家很意外。缓神的时间又不好确定。东家只好再次去找学生领导变通。

还是领导办法多,为老师开恩,为春妮的趸交泡汤,首创了个新户头,叫灵活就业人员。

往前再补交个两年,共三年,开户约六千元。算首付和续费。然后每年不断交,万一断,申请补交也行。

盐干米尽的春妮家庭现状,社保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泪洗面的春妮,除了带她签字行,六千费用算别想了。

如何两全齐美呢?东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是打六千欠条,算自己少交了,来年补齐,学生领导担保。

春妮的开户,一次妥当。做这个割自己肉,补人家疮的决定,东家心里辣乎乎的疼,预期疼到春妮有偿还能力为止。

信任春妮,如同信任当年穷困撩倒的学生,现在的领寻。横看竖看,不是欠钱不还的那种人。

而红颜薄命,春妮老公成了扶不起来的猪大肠,再三工程款泡汤,驳驳杂杂,哪来续费。

少林寺的孩子如期辍学,家里一个任然学不进东西。碍于东家打过招呼,学校对春妮的孩子,基本不予任何要求。

无论捣烂,撒泼,打滚,就由着,只等毕业,就顺理成章卸包袱。百分百容忍,尝试学校的耐心。

东家碗汤之恩,涌泉相报,被迫搁浅。若不速战速决,搅合下去,将包打包唱,承受不住。

春妮那一环套不住一环。穷坑难填,最终。选择潜水,一潜到底。跟东家有仇似的。

退休的东家,至少十年不见春妮一家人的踪影。经多方打听,有多个版本,没一个版本可靠。

有说四散五方;有说过年还团聚。不管怎样,玩消失,对于东家是不公道的,毕竟有恩于她。

直到最近,东家不经意路过某小规模居家麻将馆,从半掩门的屋內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老婆子的。

兴趣所致,东家想听一生只为二五八的麻将人,除了杠上花,还聊什么国事家事天下事?

听着听着,屎盆子像扣东家头上了。再仔细听下去,又扯到春妮……真蒙太奇。啊,还有这事?

原来,不是春妮要玩消失。是八婆暴打辱骂了春妮,说春妮不该规劝她背后,祖宗十八代骂东家一家人,犯了冲。

春妮说公道话,举例她就看到一直以来,大事小事,都是东家人全力捧场,好评如潮,大家心里有数。

而你家基本都是五保对象,东家没嫌弃你这一窝,应该烧高香,捧后脑壳笑了。姐,人要知足,知足常乐。

顿时,八婆人脸一放,狗脸一挂,蹬鼻子上眼,打翻醋坛子:“我们都是女人,是弱者,是重点保护对象。

法律就格外偏袒妇女儿童。你咋跟人不一样呢,你跟老鬼一球形,牛高马大不说人话。

怪,人家喂的狗子往出咬,而我喂的狗子,却专门往进咬。你汪的劲大,老东西没在家,偿你个狗舔球啊……”

“嘿!你就不是女人。”春妮喷

“我不是女人是啥子!你说!”八婆怼

“非要叫我说?核武器呗。”春妮辩

"核武器我炸你了?

在你锅里舀饭吃了?

我骂老鬼拌你脑壳疼了?

树嫌八哥八哥飞

八哥嫌树八哥飞

听得惯听,听不惯,滚!

哪的红毛野人,

跑我这来撒野?

护我们老鬼,

你早跟他呀

你看上他啥了

莫会你们狗扯羊腿了?"

八婆机关枪样叭叭叭停不下来。

"疯子,真是疯子。"春妮气急来句

“疯子,也是你们逼疯的。

敢骂我疯子,我今天就疯给你看看。

不然你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晴!

可以这样说

在方圆百里內,

还没人敢惹我x家x女子!

管我的人还没出生!”

八婆又一机关枪扫去,光扫还不解气。她像武侠小说里的闪电貂般,飞身追去,意欲拽春妮披肩秀发。

想拽成跟她一样的,女人留个寸板头,稍长一点,就心急火燎。请人理发就不停催:"快点,磨叽啥,半天一剪子,还不足韭菜叶宽,猴年马月剪完”

春妮个子高,足有一米八,八婆才一米四几。八婆船小好调头,有劣势不怕,只要开动脑筋,照样占上风。

譬如鸟雀。牛角、虎背。自由活动。八婆仗小巧的优势,灵机一动,够不着头发,撕春妮衣服,以期羞死从不露胸的春妮。

滑溜溜的正宗面料,高挑的黄金个子。八婆拽衣服也使不上劲。但是,她从不善罢甘休,办法是人想的。

八婆正想好了要撕扯春牛的苏绣牛仔裤拉链。触及到春妮怕走光,怕吃亏,怕对不起东家的软肋。

一个转念,奋力挣脱,跑上大街,淹没在清明上河图般的人来人往市井中,量九婆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上街就为租房子,当天夜里搬走。八婆上赌班去了,一点就不知道。闹过撩过,伤口自然愈合,这就是她的长项。

但,春妮不一样,受伤就是一辈子的怕。得闪电般远离是非人,是非地。估计春妮还没有混出名堂,否则,她绝不欠人情不还。

鬼使神差瞎逛的东家,听到这一席贼不打,三年自招的话。又心疼又释怀。心疼八婆当年,莫若给春妮至命一击。释怀,走了好,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情不纠结。

到是八婆越老越神经,孩子们都远走高飞躲瘟神了,东家应该毫无顾忌。解放自己。

可是,突然觉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八婆,可恨又可怜。用她妈的临终遗言话说,该你的跑不掉。

姑且真的当个猪喂着吧。非宠物,非肉食。人性化,结善缘,权且当该她的。是恶人,又不是外人,好歹是孩子的亲娘。

家啊家,三观不合危害多大,损失不可估量。但是,春妮一家人三观该合吧,咋沒有发展呢。

没发展谈不上质量。看来,家就是一个人牺牲一辈子撑起的翅膀。竭尽全力,遮风挡雨,呵护亲生骨肉,直到天气晴朗,放飞幼崽。

赌馆就是江湖,偶尔一次就听到了关键信息。东家没不良嗜好,不妨继续蹲守,或许还有能打开心结八卦。

继续听墙根,听到为输赢多少,扯不清私娃子皮而争吵的时候居多;吐槽大会次之;争风吃醋,如何电人搞钱,是老生常谈。

老生常谈,东家没兴趣,一窝败家娘们,搞钱方法自然令人不齿,其目的性满满负能量。

到是有个不熟悉的声音,消极顺口一溜,让东家来了兴致,为加深印象,继续逗留:

“人生不过三万天,

有钱老娘赛神仙。

攥住五金和两证,

快活一天是一天。"

啊!难怪八婆一直闹着要将她大名加塞到产权证上,连车就要登记夫妻两人的名字,原因是她们常交流经验,釆取措施,防患未然。

那五、二又是哪五哪二呢?自己的退休金、老公的退休金、加可怜的储备金,也才三金啊?况且赌徒很多是没有退休金之说的。

明白了,还有二金就是向两个孩子要养老金、奶娘钱、压岁钱。真恬不知耻,不务正业还要剥削孩子,太过分了吧!

两证容易理解。结婚证藏起来,能保证栓住老公;房产证掌控着,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难怪八婆浑浑噩噩横叨叨的,输再惨,脸不变色心不跳,有说有笑有唱有跳,原来统一这么保护着自己呀?

顺口溜也算收获。东家正要折身回家整理偷听来的笔记,八婆开腔了。东家知道,他的她大奇葩,滿嘴毒素,话题肯定是一号机密。

八婆:“我受顺口溜影响,联想到老东西和春妮。匿名在老东西退休生日那天,托蛋糕店送来一个精美的蛋糕,一张万元的代金券(标注可在蛋糕店置换等量现金)。

蛋糕上含糊其辞,祝哥花甲快乐。老东西向来不过生日,退休更是能躲就躲我,我收了蛋糕和代金券,想破脑壳不知是谁?

不猜春妮的原因,我知道吸血鬼不可能吐血。后来问过一圈熟人,都说不知道。当然,就是没问老东西,问他,哼,绝对不得说实话。直到今天才受启发,得出答案。说明春妮和老东西两清了。”

听墙根子的东家偷偷接话茬:“清啥?垫六千,还一万,还有几百的蛋糕呢?

春妮咋那傻呀。我问个学生,听说春妮一直没续费,退休个锤子。还款,钱从哪来?”

春妮变着法还的钱被八婆私吞,东家虽释怀没有被坑,但,春妮退休泡汤,多还四千。如此,东家又倒欠了春妮人情,欠人情多不自在。

东家削尖脑壳打听到春妮娘婆二家的农村,好不容易才得知春妮的下落。说春妮女儿嫁了个老外,把春妮接走了。

春妮的儿子养老汉;女管妈。老汉的债务始终没跑出城。春妮彻底没盼头了,不再顾全自己的家,不得不顾顾孩子的孩子。

她只有一双手,只能依先来后到的顺序,绝不是非要撇下儿子不管……这种说法,符合春妮的性格特征,东家知道。

石头甩上天,终于落地了。有了春妮大的去向,东家的牵肠挂肚,才稍微安然下来。

          2025.2.10于广场公园旗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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