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要陪你一起穿着绿色的军装,一起游离于天山的角落…
一【就那样的、遇见】
…盛夏,太阳升得正高,乡村的田野上,此时正是麦浪滚滚。一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开得很妖艳。
几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满脸阳光般的笑容,手里握着一束束明媚的花朵。穿梭于林子间。
忽然,一群个子不高的少年突然间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时光就是从这一刻换成了暮色,仿佛瞬间凝结,成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片段。也许,从那时起,小默就渴望着拥有一个“梦”这个梦就是绿色的军旅。
“喂!你们敢不敢碰这玩意?”一个皮肤白皙的高个子男生斜睨着这群小鸟一样的女孩,一脸傲慢。他左手提的小笼子里几只笨拙的“怪物”触角一伸一缩,令人作呕。女孩们都往后缩着,小默看着那个男生,眼神里满是鄙夷,她瞪着他:“让开!”男孩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看着她走过来,伸手夺过那笼子,全场哑然。
“告诉你们,这把戏对我可没用,这么大个人,就会跑出来吓女孩子!哼!”她说话间就将那几只怪物给扔了出去。“给我闪开道”她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脸错鄂的少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她是谁?”“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她叫莫小默,初二年级,是个留守儿童,性格倔强,好强,酷爱向日葵……学校操场上……小默拿着几本书,在原地转来转去,忘我的读着。远处篮球场上不知哪个班在举行比赛,一阵阵喝彩声此起彼伏。“喂!”听到叫声,她从书中收回视线,打量着声音的来源地—一张阳光特写而白皙的脸,汗水正从额头滚下来…迟疑半会儿,她马上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喂!叫你呢!”男孩有些尴尬“你踩着我的衣服了”男孩一字一顿的吼出声,小默马上下意识的抬起脚,天,这衣服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脚下了,郁闷~“额,不好意思啊!”她捡起地上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她不知道怎么还给他。“没事的,拿回去给我洗干净就好,我在初一一班,明天拿给我”看着她一脸jun像,他装作满不在乎的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她没来的及说什么,面前的人已消失的无踪影了……回到家,她拿出衣服,习惯性倒掉口袋里的杂物,刚一抖,一个纸团滑了下来…“我知道你叫莫小默,那天下午的事是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向你们炫耀一下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实验品,用那玩意儿吓人也太…怎么样,有没有谦意啊?那就敢快洗衣服!”刷—小默脸红了,仔细想想,人家确实也没说什么的!唉~T.T洗衣服吧!……
“额,麻烦叫一下你们班…”对了,还不知人家叫什么呢!-_-!小默朝教室看了看,没有。“你是找我们班刚转来的那个大个子吗?”初一的女生问她。“…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是个个子挺高的男生”小默努力回忆着。“哦,那就是他了,城里转来的,个子最高的,他好像还没来,你找他有事?”初一女生娓娓说着。“他是转来的?”“是啊,听说还是从初二转来的”…“干嘛打听我的底细?查户口?”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有啦!给你”小默脸又红了,丢给他衣服掉头就走。
当晚,小默在日记里写下这样的话:“怪不得感觉他有点怪,原来是城里转来的…”
就这样,小默就认识了那个调皮而幽默的男孩,只是她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
一天,她和几个朋友踢键子,不知谁不小心将键子踢到了树梢上,不管她们怎样摇动,那棵苍桑的老树就是不肯动一下。正愁闷间,他出现了,一手抱个篮球,另一只手拿个鸡爪,正啃的开心,看到她们望着树上的键子,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我帮忙吗?”纯洁的脸上满是诚恳。“键子踢上面去…”小默指指树上的键子。“哦,那你等等”说着他放下篮球,把半只鸡爪丢了出去,抹抹手上的油,就准备上树了。“他会爬树吗?”看着站在树下挠后脑勺的男孩,小默这样想着。“喂,你能行吗?”一个女生也这样担心。“废话,像我这样的大侠你们这儿都没有呢!”他挽起袖子,有摸模有样的爬了起来…小默被逗乐了,他哪里是在爬树,分明是……给自行车打气呢!…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爬到了树梢,可那键子却立在枝头…“把手伸出去就能拿到…”女孩们大声向他喊着。只有小默,心里有一丝担心。树梢被压弯了…似马上会断裂。“小心!”小默紧张地大喊。“怎么了?”男生一脚踩下去,他丝毫没注意树枝快要断了,刚回头,只听“嘎吱”一声,树枝断了。“啊!救命!”他的呼喊声被淹没在了一片惊呼中…毫许疑问,他掉地上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没事吧?”小默吓坏了。“没…事,能没事吗?扶我起来!”“哦”“那个键子我拿下来了,你们走吧!”他很尴尬的说着,头也没回。众人大眼望小眼,拿起键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小默站在原地,“我送你回去吧!”他没作声,“我和你同路。”她马上补充,“哦,那快走,我腿有点麻了”男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小默。夕阳欲落…两个身影渐渐远了,地上的影子被落日的余光慢慢拉长……拉长…“你叫什么呀?”小默看着他问。“我叫梦。”他不假思索就回答。“哪有叫这名字的啊?”“那是我网名。”“哦,那什么是网名啊?”“……”…沉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男孩淡淡的说着,没有表情,看起来是在回忆什么。
走过街道,他们走入一条幽深的小巷,青色的石板台阶出现在他们面前,男孩停了下来:“我到了”“你家住在这里?”小默吃惊的睁大眼睛,“是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你小时候回来过这里吗?”小默追问。“我小时候在这儿呆过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男孩疑惑,“啊,你是不是马娃?”小默激动了。“额.....小时候我妈就这样叫我,你。。。”男孩有些惊讶。“我是婉儿啊,你还记得吗?和你抢西瓜那个?”小默红扑扑的脸蛋更红了。“不记得了,哎我走了,你也回家吧,不然回去你妈妈会骂你的。”男孩说着既要走了。“我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小默开始伤心了.............
“.........”男孩有些尴尬。“没事的,我回家了.........”小默转身离开了,男孩呆了几秒,转身进了院子。
这是个很得很古老的院子,出了几座老式房子,其余的就都是树,他的爷爷,也就是小默常常照顾的老爷爷,一个人住在这所大院子里,那里,几乎没人进去........
【一个夏天、一个永恒】
那个夏天,就在小默认识“梦”的夏天,她很快乐,他们一起挖野菜、采野果、去池塘抓青蛙、一起放风筝、打篮球......
那天晚上,小默在家写着隔天的作业。咚咚.......有人敲门。“谁啊?”小默走了出去、“小默,帮我”门外,是马娃焦急的脸。小默不敢开门,从门缝里看着他“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小默放低了声音,害怕被爷爷听见,小默的爷爷是个经常徇酒打人的恶魔,在小默看来,他远远比电视里的杀人犯还要恐怖...............
“我今天骗了我妈,说我去学校写作业,可我.........去玩了......”马娃在外面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把作业从门缝扔进来吧!”“你帮我吗?”“恩啊!”小默看着门外急得像猴似的他,笑了...........
马娃满脸感激的将作业丢了进来,“够不着啊.........”“啊?那你等等.....”小默把门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就在这时,小默爷爷的小狗嗖的跑了出去,小默还没有反应过来。“啊!豆豆跑了!!!”小默大叫起来,马娃很奇怪的看着她:“它自己会回来的,别担心”:不是的,你不知道.........你快回去吧!”小默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恐惧。
“哦,那谢谢你了,我回去了”马娃摸索着走远了.........
等到他走后,小默冲进屋子叫醒了熟睡的妹妹,两人悄悄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是夜,无风无月,她们摸索着,穿越大街小巷,爬到山上、跨过水沟.............“豆豆——”漆黑的夜里,远处婆娑的树影仿佛鬼魅一般,小默拉着哆嗦的妹妹,压着心里的恐惧,漫山遍野的寻找着.....
不知多了多久,依然没有月亮,却起风了,很冷~~~~风吹过来,似乎夹杂着狗的呜咽声,小默拉起妹妹朝哪个方向狂奔过去......
回到家时,已到了凌晨,小默拉着妹妹又悄悄得挤进木制的大门,她狠狠摔下那只叛逆的小狗.........
妹妹已经睡着了,小默拿出她们的作业,还有他的........“马赟?........原来他叫马赟!”她自言自语着,奋笔疾书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合上了作业,背部像被抽似的疼痛,终于写完了,她瞟了一眼时钟,凌晨四点了!她抽出那本一直陪着她的日记本,写了起来:“今天晚上,是我记忆里黑色的日子,我很怕很怕.........但不能怪他,...............”
【夏天要过去、你要走】
转眼间,一学期结束了,小默知道,他要走了,听他爸妈说,他在城里迷恋网络游戏,不好好读书才被送到这里补习,现在,他又要转会去了............那段日子,是小默最难熬的日子............
“婉儿,我要走了,这是我家的地址,有时间来找我玩”他一脸很阳光的笑容递给她一张纸条。
“ 真的要走了啊?那你快回去吧,明年以后 我就搬到你们那儿了,你要好好学习啊!等我来了,我们一起考高中”小默傻傻的幻想着,眼里满是不舍。
“ 恩,再见——”
他真 的走了;一个夏季,一个一生最美的回忆....
小默的眼睛潮湿着,想起了她枯燥封建,没有温暖的家,想起了醺酒大人的爷爷,想起了即将离开的、给自己别样快乐的男孩..........她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起来,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来找你了、梦】
又是一个漫长的学期,小默的父母终于回来了,他们带着小默和妹妹离开了那座囚禁着她们梦想的大山..........
车子缓缓的开远了,此时,小默心里是明媚的春天............
她像他一样,插到了初二,那是他曾经上学的地方,到这座城市后,她首先就拿着当年的纸条去找他........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她始终没有找到他..........
她没有灰心,她想到了“梦”他的网名,于是她走进了网吧,她给自己的网名也叫梦,她想在网络里找到他,熟不知,偌大的网络世界里,她就是一粒沙子..........
时间慢慢变迁着,渐渐地.........她就遗忘了他,直到他出现的那天.............
【你,长高了,不认识我了】
站在陌生的校园里,小默徘徊了徘徊.......望着这所他曾上过学的地方,小默心里泛起点点伤感,“你到底在哪儿呢?................."
小默转到了6班..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班级…她认识了和她一起转来的李群、叶若纤、还有学习很优秀的安玢玢………在人的一生中总会有友谊存在,在新的学校里,小默从开始的胆怯,到最后很活跃。
他一直没有放弃找到他,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影子,她拿着他亲手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地址穿越人海的寻找着他,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班里的同学被她一一问过,这个地址,她怎么也找不到。
夜晚的星星很美,她盯着它们,一闪一闪发着光,她想起了,从前,有无数这样的夜晚,她看着星星,想着远方的他,她在想,他此时会不会和他一样在看着同一片天空。
体育课,小默第一次跳山羊从上面摔了下来,班里同学都笑的前俯后仰,她红着脸,等待着放学,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额前的刘海也粘到了一起,很狼狈很狼狈,好不容易放学了,她和安玢玢牵着手一起回家,走出校门,她无奈的朝十字路口看了一眼,可是,这一刻,她却石化了,那个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衣服。是他,那个网名叫梦的,给自己讲鬼故事,教自己打篮球,永远不可一世的梦,小默呆在那里,满脸看不出来的表情,他,长高了,变黑了,那笑容浅浅,早已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对面的人,被这么望着,却 没有要回望一眼的意思,她想走过去,可是一时间腿却是那么重,如同灌了铅,回目一瞬间,仅仅几秒,他走了,留了最后的一个背影给小默。
15岁,爱究竟是 什么?累了...............
【军旅,一条我向往的路】
“小默小默,过来传球,这边这边,好好,跑啊,快,投篮啊!好耶!、“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一个小女孩他妈妈死得很早,有一天,她妈妈又回来了,小女孩很害怕,他跑去问了爷爷,爷爷说:你看她梳头的时候会不会掉头发,如果掉头发就是鬼...........”
“那个,我是你们伟大的老师,知道吗?”“这不叫鸡爪子,这是鸡手!”
一觉醒来,他已坐着通往边疆的火车,他说:小默,我要去守护边疆了,我要拯救世界!
这是小默的梦,真真切切的梦,而他,也确实随着一声火车的嘶鸣,踏上了一条绿色的征途。
“梦,我要考上新疆军区学校,我要找你!” 小默心里有了自己第一个梦想,那是绿色的梦。
每天清晨天还不亮,小默总要跑去街上,跑完整个盘旋公路,她就溜到小区花园的健身器那儿,天亮之前,就已经坐在教室。
我要长高,我要长高,她每天都在祈祷,可是她的身高丝毫没有一丝要长的趋势,她又多了个愿望,长高。
【慢慢的、你远了】
每天的坚持,渐渐远了,记忆里的他,慢慢远了,记忆淡了,笑容也散了。环境会打造人的性格。明天会更好的。
——————小默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