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写字。
第四天补上。
晚上的时候,外公要回家,宝儿站在门口一声声地叫唤着,眼泪鼻涕一大把,慢慢走到楼梯的边缘,外面天是黑的。他彳亍着,一只小脚已经踏了半个楼梯,又拿了回来。终是不敢,又舍不得姥爷,我感受到了那种两难。最后,他抽泣地让我抱着,去楼下追赶外公。
我抱着他,一路安慰着,可是连背影也没有追上,他在昏暗的路灯下大喊了几声,终究没有人应。
这下大概是感受到什么是离别了吧,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拉着我去追。无奈之下,只好对他说,回去收拾东西,问问姥姥,要不要一起去,好在离得不远。他这才止住了哭,认真努力地爬楼梯。
回家锁好了门,姥姥身体有点不舒服,不适合出门,我试着跟他解释,可是仿佛遇到了更大的欺骗和伤害,扭麻花一样地哭,我抱他不住,声音渐大,渐响,渐亮。我听到了一种抗争,一种委屈,一种无能无力,无人能懂。
足足哭到无力,哭到噎住,哭到说不出话,也哭到我心疼。姥姥埋怨我由着他这般任性,应该大声训斥甚至可以打几巴掌。
我不愿意。
任性吗?我有什么理由打他呢?不过是离别的初体验,让他觉得难过,让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人,应该都不喜欢离别的吧。小小的他,希望所有人都在身边,无一缺席。每天晚上睡前,早晨醒来,都要把他的人物关系表中的诸位都念叨一遍。可是,我要怎么告诉他,这些人早早晚晚都要离开。仅这一会的分开都让他如此悲伤,我除了拿点吃的抚慰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看着他还湿润的眼眶,吃着手里的东西,偶尔还要啜泣一下,我觉得人要学习和适应的还真多啊。自己成长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轮到自己的孩子,瞬间有种担心和心疼,真心不愿意他去体验学习和适应。可是,哪有不逆风的时候呢?
悲伤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啊,悲伤也有好多种面对方式啊,而且无人能替。
以前看觉得我妈看个电视,读个新闻都能泪眼婆娑,真是好笑。可是从有了他以后,我渐渐成了我妈,眼泪像是储备好了一样,随时开闸。甚至一句话一个场景都要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