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宋大丫头面前的这个男人,宋大丫头偷偷地瞅了一眼:他,尚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站在她的旁边,头刚到她的肩膀。宋大丫头没想到,即将成为自己男人的他居然这么瘦小。唉,听天由命吧,此时此刻的她又能咋办呢!
不知道是赵家的什么人,端来了两杯茶水,递到宋大丫头手里的时候,她明显地感到茶杯已经很凉了。那人同时也递了一杯给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俩随后便分别递给了公公和婆婆。这,便是敬茶。
婆婆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接着便“哇”地一下吐在了地上。公公呢,宋大丫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样,只见他竟然将那杯茶喝了下去。
宋大丫头分明看清,婆婆的眉头又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她就知道,茶水凉透了。这,怪不得她呀,但不知道何故,婆婆还是指着宋大丫头道:你想怎么着?茶凉了不知道吗?”宋大丫头过了这个秋天也才十六岁,年纪尚小,哪见过这种架势!被婆婆这么一反问,脸色都吓变了,煞白煞白的。她嗫嗫道:“妈,对不起,我再去重倒一杯给您喝吧。” 婆婆摆摆手,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茶是不喝了,明早呀,做好了早饭再来叫我,我好给你讲讲咱赵家的规矩,还有,你不是没名字吗?就叫赵宋氏吧。” 宋大丫头连忙“嗯”了一声,眼眶里的泪水却再也含不住了,稳稳地滴落在她的布鞋上。
赵家,就算在那个村子里算得上有些家底的,可也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宋大丫头想,哪里来的这些繁琐规矩?不过是赵母显摆,自以为是罢了。见儿媳妇刚进门,耍两下婆婆的威风,欺负一下新媳妇。看你的伎俩玩完了,还能怎么样?宋大丫头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什么也没说。
那晚,新婚的丈夫一样的木讷、迟钝。赵宋氏恨不得将那些形容人呆板的恶毒语言都用在她的丈夫身上,她就不明白了,就连猪狗都会做的那些事儿,她的丈夫怎么就一窍不通的呢?若干年后想起来,赵宋氏还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事就留着以后慢慢叙说吧,或许,等他们都长大了些的时候,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宋氏就起床了。她先将丈夫的衣服送到他的面前,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楚了那一张本应该昨夜就好好看看的脸:这是一张藏着坏坏的笑的脸,两道淡淡的眉毛泛不起点点的涟漪来,好像一直都带着恶意似的,勾勾的,可又不像夜空里那皎洁的上弦月。皮肤倒是白皙着,衬托着厚厚的褐色嘴唇,不太俊俏的五官,眼小鼻肥。特别是那短粗的脖子,完美的脸型,给赵宋氏的感觉好像板凳上摆着一颗猪头,有点不相连之嫌……
唉,也没啥细瞧的了。赵宋氏利索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便系上围裙,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刷锅、烧火、煮玉米稀饭。一切停当后,赵宋氏还用面粉加上两个鸡蛋炕了一锅饼。当她走进另一处屋子里叫婆婆起床吃饭时,她这才发现,婆婆已经从村庄的最东边往家的方向来了。赵宋氏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真的不知道婆婆是啥时候起床的。公公,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也不见了。
开始吃饭的时候,公公回了家。公婆没有吱声,满桌上皆是呼啦啦、噗嗤嗤的喝粥吃饼声,小菜是家里腌制的大白菜,有点酸,还有点咸。【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