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靴子落地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离开工作十年之久的OKI,离开ATM行业了。
1.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何况是24-34这人生当中最黄金的十年。就像谈了一场以为会长长久久的恋爱,在突然要分别的那一刻,不免感伤,十年间的许多瞬间很自然地一幕幕浮现。
还能记得第一次接到OKI的面试电话,是刚从光谷一家公司面试完,在回汉口的一趟双层巴士上。不耐烦的接听一个“充电器”公司的面试通知,被要求去深圳面试,含糊的答应了,挂上电话,强烈感觉是个骗局。
面试那天穿着小西装,一脸谨慎的来到白芒关外的一个工业园,找到了要去面试的公司,外观上一看,别说,确实是像生产充电器的。
07年12月18号,算是我入职的第一天。在武汉还没有具体工作场所,那天人事通知的任务是去接待从深圳来的我的部门老大高野部长和翻译。在寒风中的洪广大酒店门口等了大概半小时,领导翩然而至,问我怎么在外面等,不去酒店里的咖啡厅呢。那个时候五星酒店的咖啡我还真喝不起。于是被他带进酒店,要求喝了杯咖啡暖暖身子。等他们办完入住手续,放好行李,又一起去吃晚饭。
第一次和这位日本领导一起喝了一斤白酒,那个时候果然是年轻,边喝边侃,清醒无比。
接下来认识了很多人,同事,代理商,客户,手机通讯名单短时间内就突破200人。和大家共事喝酒,时间就在觥筹交错间在PPT演说文档间流走。
还记得代表部门第一次获得成果发表会一等奖,董事长颁奖时的勉励。还记得部门开始大幅盈利那年年会我被抽中一等奖的欣喜。一晃十年,感觉余兴未了之际,眼见互联网变革大潮的起势,汇聚,来势汹汹。将传统行业冲击得七零八落。大象难起舞,像OKI这种大企业,完全找不到任何应对的策略,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固执的缓缓倒下。
2.
技术的大变革一定会带来行业的洗牌,和职业的变化。
现有的我们所熟知的公司制度,工作模式和职业的兴起是随着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的,也就两百来年的历史。工业革命之前,木匠的爸爸是木匠,木匠的爷爷是木匠,木匠的爷爷的爸爸没准也是木匠,祖祖辈辈好几代人从事都是同样的职业。第一次工业革命以后,人们可以开始选择职业,那个时候开始木匠的儿子也可以做纺工可以做机械师,一个职业可以存在大概100年,一干也可以是两三代人。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更多样的工作,社会发展加快,一个职业大概可以存在60年,也足够一个人干一辈子了吧。信息技术革命之后,社会发展更快,一个职业存在也就30年的样子,干了大半辈子可能面临下岗,还好,也就那么最后十来年需要对付。
进入新世纪,社会发展超出想象,全新技术革命兴起,一个职业出现15年可能就会消失。而恰巧咱们80一代人开始要延迟到65岁退休,职业生涯长达40多年,也就是说,可能我们一生需要经历至少2次大的技术革命,职业规划需要两次大的调整。
迎着浪潮而上,成为弄潮儿。亦或等着浪潮扑面而来,被卷入时代的深处。取舍行进之间有乐于拥抱改变的激情,也有抱残守缺的无奈,前者往往初出茅庐,而后者往往背囊沉重。总之,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3.
很多许久不见的人,见面聊过之后,总会给你一个结论,“你变了”。
其实人每天都在改变,只不过这个“你变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观察到你的改变,而只是你不再按他们期待的样子在生活。
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在按照别人的期待在生活。其中影响最深的便是父母的期待,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
何谓“成熟的大人”?不过就是“听父母的话,负起家庭的责任”。要说这句话有什么错,本身真不至于说是错。只是这个评判的标准没有硬性的指标,完全取决于拥有“父母”身份的人。是人总会犯错,总有局限,总有偏颇。于是,按照就这样按照某些对你特别重要的人的期待,去寻找你自己人生的意义,这恐怕不能说是对的。也因此在家人眼里我是越长大越叛逆。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职业的条条框框,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我早已经受够了。趁着新技术革命的浪潮,我也不再满足于对生活旧有模式的不断复制粘贴,让每一天过得都像是一天。我开始争取做一个斜杠青年,希望通过今后新的学习,能够丰富人生的经历,拓宽生命的宽度。
人不是活一辈子,不是活几年几月几天,而是活那么几个瞬间。我确实需要捡六便士来生活,但我更想抬头欣赏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