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也不过是生命的几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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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高考,在匆忙火热的复习中抽身一战的高考生们,多数如同站在战乱时分的城门口,当门被缓缓推开后,是死是活,就只能护着自己往前拼命了。

最后,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活着的,管他杀敌三千,还是一人未伤,你都算是度过了,毕竟,这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离开高考五年的自己,曾经将高考视为难以逾越的屏障,却在高考后的数年内发现,你的人生才仅仅跨过第一道栏,这之后的迷茫与不如己愿,远比高考更难以掌控。

在十七八岁的两年内,我曾将青春两次付诸于高考,如今总觉得,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们投入在这场决定性不算特别强的考试之中,其实也算是一种遗憾,况且我一直都不是个爱学教科书的学霸,高中三年因很少真正投入学习的我,总为考试中一题又一题给无情难住,于是难免信心受挫。

在如今回头来看,才明白学生时代的我们,怕的或许并不仅仅是学习上的一道道难题大山,而是学业不好时旁人对你的冷眼,那时的我发誓以后若是为人师长,一定去读懂每一位学生,因为我并不相信后进生是纯粹的自我放弃,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好坏,都应当引导,开解。

但高考是什么,对老师与学校而言,是无情的升学率,是学校的名声与下一届的优质生源与招生量,而对父母而言,是关系以后子女就业的门槛,是与他人比较的资本之一,甚至是谈婚论嫁的条件之一。

说起来的确很冷血,但没办法,除了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之外,这些所谓的学历与名校,都是为你而设的精美包装,你以什么分量包装自己,或许就因要求他人以等价购买,看起来公平合理,却并不一定随人心意。

如今的高考状元都做上了什么工作,我的确没有关注过,但很多成绩优秀的高考战友,多数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不记得多久之前,在群里看到熊大发来的信息说,没想到当年的女神就结婚了。

她口中的女神是当时班中成绩拔尖的一位女生,是身为学渣的我高三时完全要以仰望姿态来关注的备受宠爱的学霸,如今回忆,我一直明白她应是成熟较早的女孩,能够明白读书学习的事理,面对我们后排学生的疯闹,她表现出无奈或是皱眉,就好像说你们怎么不能安静学习,难道不知道高考吗?

如今她早已嫁为人妇,熊大说婚纱照很普通,她的工作应算是稳定,但也是普通,而她嫁的人,看上去便更是普通。

也是北京高校出来的学生,为何如此沦为普通,或许我们都不应评论他们是非好坏,毕竟幸福是自己的体会,也许她选择的这种生活甚至是我们选择不到的,但如果她的生活便是普通的生活,那如今看来,与她当年相差悬殊的许多后排差生,也早就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他们有的依托父母经济支持开店,有的也依托关系有了稳定工作,甚至他们经济富足,更能过享乐的生活。

于是,反鸡汤又不得不出现了,就如同与六六闲聊时,她说,其实你看很多人有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也不一定开心快乐,做那种过于稳定安逸的工作太没有波澜,我们没有关系也可以不断体验。

我当然也表示赞同,但还是忍不住笑着说,我又不禁想说一遍的是,常说努力是一种难以坚持持久的事,因为很苦很累,但你不努力,就真的很舒服。你说那些选择过安逸生活,做安逸工作的人,其实他们绝大多数的确自我感知幸福,这没法改变。

而通过高考出来,倚靠自己努力拔尖的人,为了一贯的自我价值实现,挤入大城市,却常常承受巨大压力,过得的确一点都不舒服。

所以如果生活就是为了舒服,那高考不高考,真的不重要,你倒是要先看看你的家庭是否能承受你高考好坏的代价。毕竟你高不高考,你都得找合适的工作,你都得嫁合适的人,你都得结婚生子,你都得老去,甚至最后都是一样奔赴死亡。

但生命的意义在于此吗?
我想起陈丹青的《退步集》中所说,生命原本就毫无意义。生命本来就是盲目的。

听起来似乎有些绝望,因为我们是未经自己允许而被带到这世间的,甚至我们参加高考,都并非一己之愿,我们不断被规则,被要求,以至于我们苦恼、遗憾、贪图、奢望。

但我们一心追求,就一定如愿所偿吗?

谁也不会给你准确的答案,你爱或者不爱高考,它本身就是一场过度,人生不在于强调一次又一次的结果,因为这都是无意义的过度,而我们要追求的是什么,这就需要你摸着心口,默问自己。

但问题依旧存在,就算我们跨过高考,反而更多人感到迷茫,因为高考之前,学生的目标都基本唯一,就是高考。

而高考之后,你就面临无数可能,大学恋爱未必顺心,毕业工作未必满意,结婚年龄对象却没出现,父母催婚而自己已心如死灰,想要完成过去的遗憾,却看见自己脸上渐渐消失的胶原蛋白,如果你不幸再次看到那些自称苦难的高考生们,你会发现她们如此青春,青春到你终于承认岁月无情。

这一生充满苦恼,所以高考只是你生命的几分之一,我并不想强调这未来无数可能的艰难,但高考的成败与否,绝不应令你万分痛苦,而正因为这个毫无意义的生命世界里,没有什么能真正规范你生存的准则,不伤及他人,不虐自己体肤,不使父母负担,你亦可追寻你生命里真正令你发光的存在。

记得高中时,我是思维相对偏执的愤青,当我第一次接触新概念作文之后,首先被韩寒的文字给震慑,尽管如今他算不上我的偶像,我也不太关注他的动向,但在当时我的思想启蒙阶段,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文字是一种力量。

于是,你也可以找一件让你沉淀下来的事情,它不定非要为你带来财富,也不一定能为你创造高分,但能让你在这个毫无意义的生命中沉淀,这将会成为你未来生命里的重心,它会在你濒临绝望时,选择坚持。

想起过去采访过手抄三国的老人,他抄到身体出现很大危机,眼睛接近失明的状态还要继续,因为完成到一大半的任务就像有了使命一样,你想有始有终,为这个世界,或是你为逝去的生命,留下些什么。

我当时看那些堆积成山的抄写纸张,虽觉得很是励志,却又觉得可以一言否定,这毕竟就是个人兴致所致的一堆废纸,你说的意义,或许在他人眼里毫无意义。

如今,我只想说生活就是把别人倾注于你的看法全然掏空,当你真空之后,你会发现,你能将自己的元素灌注于你自己体内。

而那时,你也能接受高考,因为自己经历才算明白,我后来把高考作为培养自己学习习惯的一段历程,没有高考,我无法培养并投入在学习的兴趣之中,以至于如今,我很后怕自己若是成为一个永远不会学习的人该有多可怕,因为学习不仅是进步的体现,它将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为你排解无数迷茫与不安。

人生漫漫,这是一段没有意义的旅程,无论你怎么要求过好生活,生活永远可能增添烦恼,于是,你还在乎高考这短短一瞬吗?过程才是丰富你自己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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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在高考之际,愿所有渴望成功的高考生都能得偿所愿,也希望所有自知不是高考幸运儿的高考生说的是,你的人生绝不会困束于高考,积极的填补你毫无意义的人生,才是这一生最重要的事。


最后最后,要说的是,什么阶段做好什么事,学生不以学为重,基石不稳的未来楼阁,是注定存在隐患的。

只愿高考生,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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