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雾很浓,我们找不到方向,迷失在其中,人们迫切呐喊彼此,期待有人回应,更乞求能与同伴随同,可是,是人都明白,野兽伏山林,它们行踪诡秘,自己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成为其腹中之食,因此为了保住性命,他们不管旁人死活,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祈求一切厄运不要朝向自己,迟迟不向对方伸出援助之手。
时代在进步,而人的思想也逐渐奔向乌托邦似的美好,各种“利己”思维主掌一切情理,而“为人”精神反而像是烟消云散凭空蒸发了,人们活着戴着自己无意编织的面具,更觉得这张面具脸将自己突显得更为美丽,久而久之,原本的面目甚至与这种面具血乳交融合为一体,促养成了新的精神容貌。生活中不乏许多这样的例子:老人在马路上摔倒被以为故意讹诈好心人从而无人去搀扶导致逝世;政府官员为谋一己私利做出贪污腐败之事;疫情期间口罩短缺竟有商人贩子借机哄抬物价赚取黑心钱……话说到这里,可能就有人反驳了,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类的话,不错,这里所说的正是绝到好处,人若是不为一己,就显得虚伪,不为常道所作为,活着的意义究竟又是什么?
但我抱着不同想法倒想正面驳击一下此种说法,看看能否分出高下。古时常言:“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说的就是做人要想受到永远的尊敬和爱戴,自己就要先对别人施以尊敬和爱戴,孔融让梨这一历史典故至今被人们传颂至今,他对长辈的尊敬同样也受到了旁人对他的称赞不已,这里是人至高精神层次的“为人”品质,而不存在“利己”作为。又言,当年红军长征时,险过铁索桥,大渡金沙江,一路上葬生多少英勇烈士,更不乏因为食物缺乏而饿死的,其中一位老班长以自己手里“金色的鱼钩”救下无数的少年红军子弟兵,而自己却因为许久时日未果腹永远的倒在了草地上,这亦是一种“为人”的高尚,天不负有心人,像老班长这样的人牺牲没有白费,结果终究是众望所归,四方革命军胜利会师,人民的希望之火在那次磨难之后永远的燃起,国家的崛起向前迈向了广阔的一大步,归根结底,这种宏伟壮举全是由数不尽的“为人”精神巩筑得来,岂是那种“利己”所为可以高攀的?雷锋更是我们这个年代所熟知的解放军青年,他虽然不幸逝去,但他诸多“为人”的伟大事迹却广为传颂,人民记得他,受到他帮助的人更是缅怀他,他的肉体虽然已经腐朽,但他的精神定是长存不泯。
现代哲学家和作家崇尚他们,但令人惋惜的是似乎就只有这一类人记得了。除了作品文献和历史资料,现在大街小巷广告牌里弘扬的全是一些“一叶子新鲜面补水”“卡姿兰大眼睛”诸如此类的新鲜玩意儿。人民在为自己筹划,学会了从尖酸刻薄的生活里榨取出点点收获,而他们的精神意志随之慢慢被消磨殆尽,留刻在骨子里的尽是些圆滑世故,我们这一代青年受到了太多的社会熏陶,祖辈传到父辈,父辈又再从祖辈那里授习的经验教来给我们,父辈教我们该接近什么人,又该远离什么人,接近什么人会得到什么好处,远离什么人又会少去多少麻烦。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本枯燥乏味且单调的做人教材,代代人去品读,代代人去传递,照此不断,到头来,其实是把我们想走向开阔的心给栓上了沉重的道德枷锁。
在同龄人中,我们迫切想多了解对方心中所想,但又无从开口,孤独的时候,又想得到少许的安慰,却无知己可寻,这正是人一生中经历的缺陷,更是时代的不完美,人前人后,我们各是样子,遇到不同的人便用上了不同的交流方式,却从未尝试过用自己最为纯粹真实的姿态去展现,去表露,去向别人诉说。我们带着遮掩自己脸色的面具,如同一个身处在山间浓雾之中的迷路人,知道自己身旁有人却害怕自己的回应会惊动林中的野兽,这是将己之利益最大化,而完全忽略别人权益的自私体现。
时代的进步并不只是科技上的发展,也更是人所怀持精神思想层次上的升华。我们或多或少是该注重在自己身上的利益得失,但更为重要的是去认识自己的本性,了解自己很多时候究竟意欲何为,是否能够在“小我”的方面去营造一个“大我”的氛围,这样一个社会环境的风貌才可能焕发生机,不至于死气沉沉。而也只有在时代前进的激浪里不随波逐流,人的价值才能够得到充分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