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子 图:网络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我就在青旅门口等着约好来接我的司机扎西,扎西是个英俊的藏族小伙子。不过,我不是坐他的车,而是坐他的朋友都吉的车,他们都是开三座的小面包,扎西的车上已经接了三个上海人,正好都吉要回梅里,就单车带我去梅里。
我一个人坐在藏民都吉的车里,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心想着万一他把我拐到哪里去了,我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吉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不大想说,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还好中途上来了一个藏族女人,都吉让我喊她卓玛。都吉告诉我,如果不知道姓名,藏族男的都叫扎西,女的都叫卓玛。
车上多了一个人,我心里的安全感多了一些。都吉是个五官硬朗的藏族小伙子,皮肤黝黑黝黑的,看起来有点凶悍,我却由衷地喜欢他的声音,尤其是他和卓玛讲藏语时,语音轻柔非常有韵味,有点象印度电影里歌唱时的调调。
在路过依拉草原旁的纳帕海时,都吉停下车来让我下去拍照。就那么一瞬间,我的心猝不及防地被纳帕海吸引住了,天高云阔下的高原湖泊真是美得象落在山间的蓝宝石,又象一面蓝色的大镜子镶嵌在苍茫的群山之中。站在崖边的公路上俯看纳帕海,齐秦的那首歌词突然跳进我的脑海里: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滴眼泪……
蓝天和湖水把我的红色防风衣映衬得无比明媚,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豁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行程,我不再那么防备,同时,为了克服恐惧,我也不得不和都吉聊天分散注意力。
香格里拉的公路,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象一条灰色的带子延绵在众山之间,都吉的车时而盘旋向上,时而向下俯冲,我根本不敢看右手边的悬崖, 除了和都吉讲话让他不要打盹外,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个万一后果会怎样。
就这样在群山中绕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大峡谷,都吉把车停了下来让我去拍照。大峡谷是去梅里雪山的必经停车处,这里已经停了很多车辆,大家都在这里拍照。我这个在平原长大从未见过大山大川的人,除了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没有别的言语可形容......上帝啊,你的创造奇妙可畏!
继续上路后,都吉为了让我好打发时间决定教我藏语,我问他藏语和印度语是不是同一语系,他讲不是。于是我让他用藏语说“你好”,我一听,果然不是。我想秀一句印度语的机会也没有了。
以前有一大群的印度同事,我为了练习英文,时常和他们聊天,有天一时兴起,让其中一人教我印度语,他非常高兴,不仅教我说,还教我写,可印度文不是一般的难学,同样的字母,写大一点和小一点就是不同的发音。刚学到了一句,我就颇为自豪地去向别的印度人显摆,他们听后非常高兴,一直用英语跟我说:“yes,yes,it means how are you. ”
中午时分我们到了奔子栏,扎西的车也到了,大家都停下来吃午饭。扎西问我是不是和他的那三个客户一起吃饭,我说我自己吃。扎西的嘴角歪了一下,不知是啥意思,邀我和他们一起吃。起初我也不肯,都吉也一起邀请,我就不好太执意了,太固执的人会让人生厌。
饭间都吉介绍说卓玛是扎西的老婆,我着实吃了一惊,卓玛看起来至少比扎西大五岁,扎西一看就是那种带点坏坏的帅气男人,长卷头发,机灵的眼睛。而卓玛的脸色又红又黑,皮肤干燥显得苍老,但卓玛是个温顺的女人,不管我们怎么聊天开玩笑,她都不言语,只是笑笑,都吉说她不会汉语。如果都吉不说我真不相信扎西和卓玛是夫妻。
饭后我问扎西多少钱,他指着我和他老婆说,你们一人两百块。我笑笑没理他,如果他说二十块,我就给他了。
上车后我和都吉聊起了藏族人的婚姻,这一聊更让我大开眼界, 居然大部分还是包办婚姻,甚至结婚前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大有人在。这都什么年代了嘛。
都吉说他们相信父母会帮着挑选好的伴侣,也相信父母挑选的是命中注定的伴侣。
我问都吉那藏族有离婚吗?都吉说离婚是羞耻的事。
如果婚姻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搭伙过日子的话,相信由父母指派的这个人就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也许会少了许多的纠结与彷徨。可又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对,父母又不是神,怎么能了解这两个人的习性是否能相处得来呢?两个陌生人突然之间要成为最亲密的人,想想也太奇怪了。唉,我奇怪人家藏族人,可我自己不也是常常被人家奇怪么?这么多年下来,我只要一说要找个谈得来的,大部分时候会被人家视为神经病。
经过东竹林寺,接着就到了白茫雪山,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白马雪山,白茫雪山海拨五千多米,终年积雪,夏天都不会化。
我和都吉一块下了车,雪山垭口的风特别大,把我的头发全部吹翻,人也象要被风卷飞带走。在这巍然屹立千年的雪山面前,只觉得人如雪山中的一颗雪粒,渺小得无从计较,风呼呼地吹得直响,所有的悲欢聚散,就更显得不值得计较,就让它们全部都随风而去吧!
我禁不住这狂风,也有些胸闷气短,有点高原反应了,躲进了车里。
有人说身体越强壮的人,越容易受高原反应的侵袭,因为身体强壮的人吸氧量大,高原上稀薄的空气无法供给吸氧量大的人,不知这一说法是不是真的。我除了有点头晕胸闷气短外,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可能我并不属于强壮的那一类。
过了雪山垭口,没有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德钦。
到了德钦,扎西和他老婆去有事去了,都吉把车停在路边去邮局里取包裹,我一个人坐在车里等,昏昏欲睡。虽然没有强烈的高原反应,但身体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刚才坐在都吉的旁边,看着我们在悬崖高山间穿梭,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停下来,就感到一阵阵的疲乏,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我的车窗,是两个穿着制服棉袄的人,问我为什么把车停在路边,我说开车的人去邮局了,一会就过来,结果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就开了张单贴在车前,两人啥也没说就走了。 我一看赶忙给都吉打电话,过了好久,都吉才从邮局里出来,一看车上的罚单,气得把纸捏成了一团。
都吉生气的表情弄得我很尴尬,我真后悔没有冲下车去为都吉说个好话求个情,帮他免过那两百块,我当时确实是晕乎乎的,反应没那么机灵。不过还好,都吉的生气只是转瞬间就好了。都吉去邮局拿的包裹原来是他以前接待的客户给他哥哥的小孩子寄来的书包和文具盒,他的侄子还和客户的孩子交了笔友,相互写信。
我们接着上路,飞来寺是我们的目的地。梅里雪山是藏族人心中的神山,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不允许有人去爬,也没有人去爬,看梅山雪山的最近位置,就是飞来寺,我也是上车之后才知道我并不能真正去到梅里雪山。都吉住在离飞来寺不远的村庄,因为要送我才到飞来寺,当天还得赶回去,我问他回去干什么,他说他们村里第二天有人结婚,他要回去帮忙。
他的话让我眼前一亮,藏民结婚是什么样子?我想去看看。都吉说可以带我跟他一起去他们村,就是没有车送我回来。虽然是混熟了,毕竟是陌生人,我就这样跟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跑到他家去,就算我说只是想去看看别人结婚,如果出了什么事,会有一堆的人骂我脑袋少根弦吧。我还是没那么疯。
出了德钦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飞来寺,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坐了整整一天的车,终于到了传说中看梅里雪山最佳的位置,也是我们此行的终点站。
此时的梅里雪山,还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梅里夕照”我肯定是看不了的。梅里,梅里,我不远万里而来,请你为我揭开你的神秘面纱!
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用智慧建立世界,用聪明铺张穹苍。
----(耶利米书5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