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年日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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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凉。

山顶的夜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冰凉而不是切肤的寒冷,我在这不大的空间里跑跳了几圈后,便趴在石栏杆上向远处眺望。浓雾渐渐退散,我看见远处层层叠叠的云。云随风动,挂在夜幕一角那几颗凉酸的星子若隐若现。

不一会儿,东边的山头便微微泛起了红光。眼前的云团恣意变幻着各种形状。我刚拉着小姐姐看天边的那艘银白色的巨大航船,却不料这两团云却像长了脚一般,倏地便各自跑开了。

我曾在别人的文章里看过无数场日出。哪知那字里行间流淌的美景过眼却不过心。纸上得来终觉浅,唯有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这自然的奥秘所在。

白日一照,浮云自开。

已到了日出时分,我们也登上了羊岩之巅。东观三门湾,南瞻临海城,西眺括苍巅,北望华云顶。日出胜景,一览眼底。眺望远处群山,脑中恍然间浮现起《世说新语.容止篇》里描写嵇康的那一段:“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好一个岩岩若孤松,傀俄若玉山。面对这样超然的风景,私以为只有超脱的魏晋风度才能与之相匹。

然,日出之美虽清丽无双,对于我而言,最迷人的还是黎明之前的景色。浓雾迷蒙,曲径通幽......与其说是爱美景,不如说是迷恋那种心情,纵使浓雾遮掩,但心境却澄澈如明镜台。

古往今来曾有多少文人骚客吟咏过日出,相似的景色却每每因心境的不同而演绎出不同的传奇。言已至此,吾想以兰亭集序的尾句作结:“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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