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高大、面容肃穆的男子端坐在坐席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茶艺,是贵族礼仪之一,也是她成为一位合格的世家小姐的必修课。
给她上茶艺课的是一个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的小老头。
小老头身材有些发福,很爱说话,那张嘴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似的。
不过他讲的东西都很有趣,总是笑眯眯的,不像其他先生,总是板着张苦瓜脸,开口闭口都是“注意身份、注意身份。”
不过呀,小老头可会装了,在兄长大人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一本正经的,儒者派头可足了。
这么多个先生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所以……迄今为止,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才艺就只有这个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小老头笑眯眯地在给她上课,时不时还蹦两句笑话出来给她解闷。
可是……现在坐她面前的不是笑眯眯的小老头,而是冷冰冰的兄长大人啊。
今天的兄长大人,依旧很迷人啊。
少女犯着花痴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回忆了一遍今天自己的装扮,嗯~很好,没有问题,而且来之前陶陶非得给自己别上那一朵小花,也很加分。
决定了,她回去之后要好好奖励陶陶。赏她,对了,打赏她二十串冰糖葫芦!
“露琪亚。”朽木白哉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整个泡茶的过程虽然谈不上行云流水,但是带得出去见人,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他很欣慰,觉得不枉他的一片苦心,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飘到哪里去了。
露琪亚正想着事呢,冷不防被人叫了一声,就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天哪,这茶,竟然泡好了!额,她刚才的心思都不在这儿,这茶估计是喝不得。
生活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露琪亚乖乖地低头认错,“兄长大人,我错了。”
兄长大人,我都认错了,您一定要,一定要骂轻点。
见自家义妹如此,朽木白哉怎么可能忍心呵斥她呢。
他伸手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着:有空他得亲自给露琪亚上几节茶艺课,心有杂念是没办法泡出好茶的。
真正的茶道,是不允许心存杂念的。现在就让他亲自给她示范好了。
要死了,要死了,大哥这模样,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露琪亚心里的小人两眼泪汪汪,拼命呼唤着:谁来救救我吧。
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恰巧门外传来了管家爷爷的声音,“家主大人,雏森小姐来了。”
被人打扰,又失去了一次在自家义妹面前显摆的堂堂朽木家家主大人:郁闷得吐血。
“兄长大人。”露琪亚抬起头,面上怯生生地询问,心里雀跃得很:桃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朽木白哉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面上不在乎,心里苦哔哔。
“那兄长大人,露琪亚先告辞了。”
露琪亚如蒙大赦,不过也没得意忘形,先向朽木白哉拜别才走出去,慢条斯理,动作优雅。
可这正形没维持多久,刚走没几步就露出本性了。只见她迅速地脱下鞋子,一手提鞋,一手提着裙摆小跑起来。
朽木白哉刚想在心里夸她几句,最后还是摇摇头,把刚才的心理活动给憋了回去。
低头再看看,这卖相惨不忍睹的茶。
好歹也是她第一次给他泡的茶,不喝白不喝。这是来自资深妹控朽木白哉的心声。
再说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令人闻风丧胆的六番队队长兼堂堂朽木家家主会对一杯茶望而却步吗?
“哎,我说,今晚可不可以在你留宿?”雏森桃讨好地拉着露琪亚的手,不要脸地装可怜。
“你,又是逃家出来的?”
“哎呦”,桃子双手捧脸,“得亏我今天偷跑出来,要不然就见不到蓝染大人了。”
一听这话,露琪亚也不再管什么偷跑出来的事了,连忙拉着桃子想要知道全过程。
想起当时的情景,雏森脸红红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期间还各种给自己加戏。
好在,听故事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露琪亚。
露琪亚自动地将桃子时不时冒出来的无关回忆、对蓝染大人的赞美之词以及她丰富的内心活动都过滤掉,总算完美地还原了事情经过。
“话说,你刚才在做什么?就我来之前。”桃子回忆结束,不再犯花痴,转而八卦起露琪亚来了。
“刚刚,”一想起刚才,露琪亚就觉得郁闷死了,“好不容易,可以大哥让喝我泡的茶的说,结果还被我搞砸了。”
她悲伤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哦,不,是天花板。
悲伤不到一秒,露琪亚又微微红了脸,“不过,虽然搞砸了,但是兄长大人今天没有骂我,可能想骂来着,没骂着。”
你听听,这像话吗?要不是舍不得,雏森非得打她两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你家兄长大人不单止是个面瘫,还长年累月不自知的拼命往外冒冷气,所以说,还是我们家蓝染大人好,温文尔雅…啊!朽木露琪亚。”
话说到一半,桃子痛呼,“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说大哥来着,活该!”露琪亚没好气地道。
露琪亚这家伙,向来不太在意旁人对她的评价,可要是议论的对象是她家兄长,那可就不一样,跟护犊子似的。
雏森桃冷哼一声,双手叉腰:“朽木露琪亚,你这个重度兄控,令人发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