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才感觉到春天的暖意,今年的冬天仿佛比以往都长。不知是日子长,还是因为今冬好几位朋友陆续有家人离开的消息。一开始我很惊诧:怎么回事? 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和自己身边的朋友到了一定岁数了,有的是祖父辈的,有的是父辈的,到了归为尘土的时候了。冬天,对他们来说,是最难熬的日子,也是让我们最难熬的日子。
最近几天,网上传着斯琴高娃朗读贾平凹的《我的母亲》的视频,文中的“我”思念着老母亲曾经的唠叨和惦记,就算妈妈与“我”已经阴阳两隔,还感觉着妈妈就在身边还在惦记着自己。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妈妈不在了。高娃老师自己哭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哭了....正所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再之前,网上热传的“音乐大师课”里一位7岁的小男孩儿唱的《父亲》(王太利2011年写给去世的父亲的歌)。孩子选唱这首歌,最大的愿望是想让爸爸放下手机,能再拉一次自己的手,感觉那股久违的温暖和力量。他含着眼泪动情的唱完整首歌,也唱哭了所有人,包括他的爸爸,后悔的爸爸,不仅紧紧的拉起孩子的手,还承诺今后放下手机陪伴孩子。
前后两个例子,太鲜明的对比,前者,无论思念多么久长,情意多么厚重,逝者如斯夫,阴阳难再聚! 后者,为时未晚,为时未晚啊!
今天,清明节,是祭祀先祖和亡者的日子,难道不是在提醒我们,莫要待到只能在坟头上香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多少话没有说?多少事没有做?多少日子希望重来?
我们教育自己,要陪伴孩子,不要错过TA成长的日子。我们又何曾知道,要更多的陪伴父母,他们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多一天就少一天了?
我们说,在清明节的时候,跟孩子讲讲生死,我们自己又何尝懂得生死?那一呼一吸之间的差别,我们明了吗?
我们的父母,到了他们的年龄,我们就是他们唯一的期盼和惦念。记得有一次我打电话回家,妈妈第一句话就是你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电话了,我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原来妈妈记得这么清楚,一定在数日子等着我的电话; 还有一次,妈妈在电话中说,你爸爸想你了。我说: 您唬我,因为我知道爸爸就算想,也不会说出来的。老妈说: 是的,昨天接了谁的电话之后,你爸爸自言自语的说: 我想女儿了。
我们有什么好?让爸妈那么惦记。一年之计在于春又怎样呢?如果,我们连给父母按时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父母健在,我们不能尽孝,说得重一点儿,就算没有阴阳两隔,又有何区别呢? 也许,父母健在,却成了我们的借口,一个拖延的借口。于是,陪伴父母,永远是可以等的事情,直到,直到他们不再惦记我们,一个明天也不给我们的时候......。
每个人都思念着谁吧,每个人可能也被惦记着。思念着的,就打电话问个好吧; 被惦记着的,一定能感觉到被惦记着的幸福。莫等到生死相隔,这份思念,这份惦记,只能托予冻土。冷了的,是两颗本来温暖的心。
清明节,原来是一个提醒我们,洗尽铅华,看清自己,明白生死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