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整理书房时，意外在大学的一堆资料里发现一封用毛笔写的信，来自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沈老师（关于沈老师可以参考16年时写的《念立人老师二三事》）。我都忘了有过这么一封信，也都忘了写过《从道家思想出发论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文章。摸着泛黄的信纸，看着那逸动的行书，我犹如在街头偶遇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温暖笑容似乎赫然就在眼前，让人异常感动。在这新的一个教师节里，我把这封旧信分享一下。
囗囗同学：
你有思想，你有才气。读了你的《试从道家思想出发论人与自然的关系》期末论文，更是我相信你读初二时对你作的这个判断没错！但在环境科学面前，我是个彻底地道的门外汉。读尊作是第一次读环保论文，确实不具有发言的资格。
过去和现在，我欣赏“天人合一”的感觉，那是既出发于浪漫的文学思维，又出发于我热爱蓝天、大海、山水草木的田星，是一种“天知我，我知天，天我两相知”畅开情怀自满自乐的极美的感觉。从未想过往环保伦理那边去扯上关系。也读过老庄梦蝶的文字，初觉似在刻意游戏人生，故作浪漫语，实叹人生虚无。后又觉得似在梦与现实的关系之际说些哲理。总之不与环保沾过边，像你那样视作“齐物论”的生动论据。
由于尊作在阐述人与自然关系时，从纵向与横向涉及各种理论主张，在一一否定后，推出你的“无中心主义”的思想观点，真的，多少对我起了点走捷径作用，使我读一篇文章对环境科学领域里的各种思想观点便略知了一二，且在浅薄的层面上产生了一些想法。
你属于思想理论界的新生代，敢于破旧立新。且不管你所立的主张是错是对，单就敢于提出，已是精神可嘉。中华民族姚腾飞，方方面面，行行业业太需要具有创新精神的人才。尊作写得汪洋恣肆，笔意纵横，却又用语不失精炼，活现你的思想水平与颇有文学功底的才气。但对于你提的无中心主义的新主张，我不敢苟同，又无从反对。在我非常浅薄的对环境科学所知所感层面上，我倒有点倾向于人类中心主义。因为只有人类是万物之灵，只有这个灵能在意识支配下对自身赖以生存的这个地球环境既可以行善，也可以作恶，造成这个地球物种飞速减少，资源消耗加剧，污染日益增多，贫富差距加大的原因，就是人类的胡作非为。要禁绝胡作非为，拿“齐物论”作思想武器远远不够，最强有力的恐怕莫过于从地方到中央、从国内到国际制订法规与公约，各国有法可依，全球有约可依，违者必遭惩罚。恐怕凡是发展以损害生存环境为代价的单位、地区、国家，有关责任人的素质与随地吐痰者、扔垃圾于河中这的素质没有多少区别，不是不知道自己行为的不对，而是自私自利，只顾自身舒服方便的劣性顽固，是明知不对而故为，也许只有法规禁令可以约束其不敢为。当然，我对这些想法已游离尊作立意，但集思广益，供你多一个角度去想想，不无好处吧。最后提一句，尊重打印前未仔细校对，第一页倒数第九行、第二页倒数第五、六行均有错字。
顺祝
学安！
沈立人
二〇〇四年十二月九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