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我与地坛》
读书笔记
我与地坛也算老相识了,来北京曾更换了几家工作单位,但工作单位总是绕不开这处静谧的园子。算来算去在地坛身旁工作已快十个年头。
平日里无论是为了抄近道,南门进东门出,还是为了沾一下银杏大道的秋色,还是打卡拍照晒朋友圈,还是长椅乘凉发呆看白鸽,园子里的四季我均穿梭领略过。
那里的侧柏苍翠挺拔,鸽子们不认生,走在园子里会有一份莫名的清凉寂静沁入心脾,那一面面斑驳的红墙,也总是能让我伫立很久凝心思考。
虽然地坛与我算是老朋友,但之前却没有拜读过史铁生先生笔下的地坛,起初觉得一个园子那么熟悉了能有什么长篇大论的感触呢,更是有一丝不屑的错位感。
当我偶然闲读了《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里的一篇摘抄时,我被死死的带入地坛,并跟随着那个本应追风的少年一同流下了眼泪。
我才知道几十年前一个青年的车辙覆盖了整个园子,一个小伙子的悲悯苦难注进了坚挺的侧柏里,他可以坐着躺着唯独不能站着,是这处园子给了他疗愈,罪孽和福祉在这里被打磨的光滑如圆。一个儿子躲进了园林里沉思或是逃避,一位母亲多了一处寻觅的脚印与担忧。若近、若远又若离,十月的风又翻动起安详的落叶......
书中分七个章节,每一章节都揪动着我心,在文章里我汲取了力量。
第一节,没日没夜地待在园子里悟出了一个理。
不去辩论无谓的事情,而是接受现实,去默坐,去呆想,去推开耳边的嘈杂,并理一理纷乱的思绪,再去窥看自己的心魄。
循循渐进的阐述拉近与地坛的距离,从宿命的等待到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历经沧桑的古园把一切都准备好,等了作者四百多年。
无意中地闯入,从此之后便有了新的陪伴,一天到晚长在了园子里。我常常无法安静地闲下来,更加会忽略身边的美好,在急急忙忙的京城里经常迷失自己,一次次急躁地顺着地坛的红墙赶去地铁,与地坛并肩而行却不为之而动。我总以为只有忙碌的像部机器才不算辜负时光,没曾想停下来思考去观察才是对人生的报答。我与作者缺的不是一双腿,而是逆境中的认知。
第二节,一个母亲的爱是那么伟大而厚重。年轻时有母亲陪伴时作者不曾想,也并未理解透,整日对命运的不公而自我疗愈,不曾想柔弱的母亲所承担的苦是加倍的。那份嘱托恳求与自我祷告,当再也看不见时,远比一切的苦楚。
以前总是嫌弃母亲唠叨啰嗦,慢慢长大成家后才知晓那份唠叨,是挂念是不安的表现。小时候吃不上肉,隔天充其量能吃上鸡蛋,母亲总是让我和姐吃,嘴里说着我最不爱吃鸡蛋,一吃鸡蛋就过敏,慢慢的我信了,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是母亲疼爱的谎言。
母亲从不迷信,但总相信右眼皮,只要她的眼皮一跳,就会立马打电话给我,如果这个电话我没接到,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踱步。
对于母亲来讲,总是愿意承担一切,愿意给子女一切要好的,而这个想法会始终贯彻,对于子女来说,总会懵懵懂懂中挣扎再到理解,再到痛彻心扉的领悟。
第三节,四季轮回不抵命运的蹉跎,但与命运和解,对应的四季就长开了花。
作者以乐器对应四季,以声响对应四季,以梦、以艺术对应四季。有了这所园子,作者伫留在园中感受万物生机的念想,作者与命运和解并常怀感恩之心。
第四节,园子里的人走走停停,有些事无需开口,有些人总会分别。一对老人刮风时穿米色风衣,下雨时打黑色雨伞,夏天时白色衬衫,整整齐齐晃去了十五年,总是逆时针转着园子,一长一短的身影像是钟表的两根指针,而他们的脚步刻在了园子里。
我每天也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路线,上班下班犹如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路上经常碰到重复的人……
小区的斜对面是人民法院,每天下楼就会看到法院门口有位满头白发的老太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伫立着法院,原本手里举着牌子,慢慢地举不动了,就只剩下凝望了。
冬天她总是套着深蓝色大褂,夏天总是穿着的确良的短袖,从疫情做到了现在,有一阵子,突然从楼上望不见老太了,我心中一凉后又一喜,或许喊冤地事情已解决,或许她与自己和解,把蹲坐地时间用到了广场舞上。不知过了几天,法院门口又有了一个蜷缩的影子。
途经加油站转个弯到小广场,会看到一对老伴踢毽子,冬夏如此,男的用脚踢,女的用手接。或许他太喜欢踢毽子,或许她太爱老头。
第五节,一切是悲愤的,恰恰又是合适的。界万物的滋生都有着千差万别,如没有差别的世间,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肥力的沙漠。
听凭偶然,何必在乎道理,存在即合理,不去追思,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不在远方,只在自我心中。
第六节,死谁都不会错过,能错过的是有意义的活着。写作即是灵魂的托思,又是灵魂的洗涤。
开心快乐是我,沉郁苦闷是我,栖惶落寞是我,软弱迷茫也是我,以前我总是讨厌自己,尤其是沉闷痛苦,情绪宣泄过后,更加厌烦自己。我一直都被大脑所蒙骗,只接受快乐的信号,对“好”下了永久的定义,其实所有的形态与显现,都是我啊,我要去接受一切,而不是忙着去分类,给予定义。我们都在用不同方式挥霍着一生的时间,何必去争辩呢,现在肚子里没有二斤墨水的我,不去过多期待,不去强求自己,读两本书,能写两句话,打发一下时间,亦是最好的自我。
第七节,有些事不说不代表忘记。那个吹唢呐的人,在星光寥寥的夜空里低音高唱,时而悲怆时而欢快,时而缠绵时而苍凉。一个人跑出来玩的太久,当转过头去,却发现弄丢了母亲,连同那份母爱也飞到了云层里。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

写在最后的话
命运对我不公,我却报之以歌。我想作者也曾挣扎咆哮过,当无法改变命运的蹉跎时,能改变的只能是自我。
在园子里生长,在写作中疗愈,与命运对抗,与自我和解。
我无法感同作者的痛苦,也无法能像作者那样坚强。或许是我小看了自己,或许是我平日里习惯了无病呻吟。
一个不离地的身体,那么多年的日与夜在与病魔斗争,还不惜留下精神创作,感染后生给予力量,这是伟大的,他人不可及的。请收起平日里的无病呻吟,即使暴风雨来临也不要低估自己的能量,让我们一起品尝人生苦乐,从容向上,绽放自我。
共勉。

关于作者
他是轮椅上的哲人,地坛里的沉思者,21岁双腿瘫痪,与死神搏斗四十年。生前,他留下的文字温暖了无数人。死后,他将所有器官都捐赠了他人。
莫言曾说:“中国作协只养一个人,那也该是史铁生。”
1951年出生于北京市。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1969年去延安一带插队。因双腿瘫痪于1972年回到北京。后来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靠着每周3次透析维持生命。后历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副主席。自称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代表作有《我与地坛》、《务虚笔记》、《病隙笔记》、《夏天的玫瑰》等。
写在最后的金句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一心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
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
谁又能把这个世界想个明白呢?世上很多事是不堪说的。
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降诸于苦难给人间,你也可以为消灭种种苦难而奋斗,并为此享有崇高与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