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

         

      桂中南的夏,白天似火的太阳,且常常树静而无风,有时候真是闷热得令人抓狂。

      老辈人都说,这太阳的火及这闷热的天,都是在催熟田垌的稻谷,是在催熟夏季的各种水果,包括龙眼、荔枝、芒果、黄皮果等等。

      即使太阳已经西落,夜幕覆盖在乡野,散不掉的热气依旧把不少吃过晚饭的人蒸得大汗淋漓。

      每天晚饭后,我时常喜欢一个人在小村里的巷道上散步。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边打开手机音乐,反反复复的聆听着自已喜欢的曲子。

      这是一条略呈S形的巷道,道口的北边是连着通往镇上的宽阔大道,西南方出口则与通往另一个村公所的道路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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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弯曲曲的巷道大概是三百米左右就贯穿了整个村子。这是个被翠竹绿树掩映的小村,住着两个姓氏的几十户农户约四百来人。

        有人以为,巷道就是那种很窄很窄的,只容得单车或单头摩托车通过的那种道路,其实不然,如今农村大多巷道都是政府出资硬化,硬化路面的宽度最少也在二点五米以上,加上两旁伸展的沙石路沿,一般都能单向通行十吨左右的卡车,农家常用的大牛车、新买的小矫车就更加的畅通无阻了。

        巷道旁几乎都是先果树后人家,即人们的房前屋后或特意种植、或野生的桃树、黄皮果,枇杷果,龙眼果等桂中南常见的果树。

      一年四季,初来咋到探亲访友的外乡人,在这条巷道上经过时,经常要被一簇簇各种各样的时令水果引诱得馋涎欲滴。比如春天摘完枇杷,李子原本青涩的表面,又快要变成胭脂色了。桃子还没吃完,转眼黄皮果又可以摘吃了。这条巷道两边的水果,就是这样一茬的接着一茬的成熟

      当下正是黄皮果的成熟季节,路旁随处可见一簇簇金黄色的果压弯了枝条,整个小村里都弥漫是一股幽幽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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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小村气息温馨祥和,林子大了,也是什么鸟都有的。

        比如当你从巷道的北端入口往南走几十米后,从第一个S路口西进几米,这小段路旁也生长有黄皮果,龙眼果等,路边的小树上也时常攀伏有各种好看的花花草草。

          但是,走在这短短几米的小段路时,你可不要轻易的仰头四望,那怕是那些有拇指大小、金黄色的黄皮果簇或龙眼果簇就是沉坠到了你嘴边,你也要闪身而过。

        虽然这些野生的果比较烂贱,有些人家里也不缺这几个小钱,于是,他宁愿水果落地腐烂,也不愿意让那些愿意吃的人摘走。

      无论是白天或是夜幕,在距离这些黄皮果树或龙眼果树不远处的墙角旁,不知何时可能会有双鼓着眼珠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你。

        如果你一不小心遇到了这样的情形。那么三两天后,在村中溪边,一群洗衣服的女人圈里,很快就会听到一个烂铜锣似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嘶自鸣:

        “那天,有人想偷我家的果!”

或是:“我家某某看见有人想摘我家的果”

      谁谁想偷你家的果了?

      谁谁又想摘你家的果了?

    没有人问,也没有人答。

      这时,似乎溪水是加快了流走的脚步。“涮刷”的搓衣声更加密集,村妇们似乎人人都想快些洗完堆在自已身前或身后石板上的衣物。还需要去干活的村妇们更是想着快些洗完,好到田地里拔草施肥。儿女在外打工的村妇,也想快些回家照看家孙或外娚。

      所以大家走过这几米长的小段路时,几乎都是目不斜视,双眼只直视着脚下的路。没人愿意无端地去招惹这被村人背后称为“武则天”和“母老虎”似的家人。

          在我的心目中,好在这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大多数人都很自律,少有失窃的事发生。

      从第一个S道口到第二个S道口仅仅也是几十米远。

        在这几十米长段路的东边,紧挨着一栋一层住家的楼旁,有一棵好大的土桃树,每到春天,满树粉红色的桃花,给这段路添了不少娇艳的景致。

        难得看见有野生桃树,别看这棵没有经过嫁接的桃树结的果子很小,果子小到需要二三十个才够一市斤。

      野生桃树的果子虽小了点,但果味是陈年的味,即又香又甜又脆,又存留有少许的甘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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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桃树的主家,在村里算是贫困家庭,常年得到政府的救助。男主人常年有病,身子骨瘦如柴,两只大眼珠嵌在如锥的脸上。女人的颈部坠着个几乎比柚子果还大的肉瘤,几十年来一直没钱去做手术。

        进了农历五月初期,这果的主人,不论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只要看见过往的邻居或外人有想吃土桃子的,夫妻俩都会热情的招呼:

      “想吃就摘,不用问过我们的,野果自已生长在家边,又不用我们施肥挑水淋!” 

      “拿去卖也没人要,掉地上也是白白烂掉,想吃就自已伸手树上摘!”

    也有偶尔想尝鲜的村人,只是抬手摘下一两个小土桃,然后把桃子往衣角上轻轻的搓几下,看看桃子上的细毛毛脱后就直接把果子往嘴里咬。

    在桃树往南这一小段路上,路东边的地上,毛节瓜,南瓜什么的随意的躺在碧绿色的叶子底下。而路的西边有葡萄、枣子,也有大众水果龙眼,黄皮果等。

          在这些黄皮果或龙眼果树的根下,你却是能常常看到有一俩根像手腕粗的竹竿,竹竿或胡乱的扔在楼房旁,或斜靠在果树的枝条上,这些竹竿末尾端被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夹子。竹竿是这些果树的主人,一位 慈眉善眼的中年妇女C婶,专门为想吃果的人准备的

    不管是左右邻居还是路过的谁,看见这树上一簇簇黄橙橙的龙眼果或黄皮果,拉来竹杆往树上果簇一夹一拧,想吃的果马上到手,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挨果树的主人骂。

      我习惯在巷道上散步,是因为在巷道无需担心有车子横冲直撞的,即使偶尔有摩托车或电瓶车从你身旁轻驶而过,无论是骑车的或是坐在车后坐的,总会有人笑眯眯的跟你打招呼,”吃过饭了吗?”或者是”散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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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看这只有两三百米的巷道,从巷头到巷尾全程走完也不过几分钟时间,每次行走时除了呼吸到和煦的乡野气息外,还能领略到不同的感受,包括人情心境及四季变化的风景。

      (本文纯属虚构,若有幸看到此文的朋友,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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