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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岸的家乡,
飘白如盖。
久卧床的奶奶,
银发又新。
上了年纪的乡人,
比年迈的村子,
还凄惶不安。
寒冻钻进柴垛,
钻出灶台烟囱,
爬上屋顶檐角,
渗进土墙灰瓦。
一股脑儿,
扯开老人们厚实的棉衣,
撕裂开他们皱巴巴的皮肉。
——
村子早已谙熟寒来暑往,
白桦一年又一年地生绿落黄,
门外的老枣树,
也按时被压弯枝桠。
可是人啊,
少去老来,
便开始禁不起四季。
身子骨在冬日里,
比脸色还苍白无力。
寒日里,
村子里又操持了几场丧葬。
穿丧服的后辈在大雪里奔走,
邻里乡人在酒桌上拉扯家常。
丧葬礼乐的悲恸,
只有一只上了年纪的黄狗,
卧于老人生前的床榻下,
纹丝不动地听了一宿。
寒日里,
将老的说叨着已老的,
将走的说叨着已走的,
未入土的念叨着入土的。
寒日里,
连永久睡下的身体,
都在渴盼春天。
——
而,
我多想,
向举头神明,
借来一个春天。
塞满老人们枯瘦的肌骨,
在堵塞暗褐的血液里,
生出无数个春天,
以及他们青壮风华的模样。
——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安得暖春千万里,
大佑天下翁妪皆壮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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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木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