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辈子记者,工作中接触了大大小小不少官员,我从来没巴结过一个当官的,但是大多数和我有过工作接触的官员,关系都处的非常好,我的座右铭是“少耍嘴皮子,拿工作成绩和工作态度说话”。
在焦作日报的前十几年,和焦作市的各级领导打交道,面对面服务过武守全、范钦臣、张国荣三任市委书记。武守全和我是同时期从平顶山来到焦作的,有自然亲近感。范钦臣是焦作耐火一厂技术员出身,待人温和。张国荣圆润老道,思维敏捷。我专题写过武书记,此不再赘。就说说和范书记、张书记交往的故事。
范钦臣还在当市长时,有一年他承诺要办十件实事,第二年开“两会”前,人大的领导对所干的十件事提出异议。范钦臣就和报社通气,希望报社安排一名记者,和他的秘书一起个个落实。我和他的秘书带部车跑了两天,实事求是采写了报道,他非常满意,大年初一,他特意让人通知我到他住在电视楼的家,亲手斟了一杯酒,表扬稿子用事实说话,有理有据。
范书记的务实为宦途奠定基础,一路顺风,走到河南省常务副书记,最后到了省政协主席位置。
张国荣书记的几件事更是让我佩服。有一年,省委书记从洛阳到焦作还准备去鹤壁。原计划路过沁阳看一看就直接去鹤壁。那时沁阳正好修路,张书记建议走另一条路,他一路汇报焦作发展,在半路又引领到一家靠科技发展的企业考察。省委书记对焦作的做法非常感兴趣,午时留焦作吃饭,张书记继续汇报,到下午,省委书记和其他领导协商,通知省有关部门到焦作召开现场会。
我亲眼目睹事情的变化,顿时对张书记佩服的五体投地。
1994年夏,时任副总理的朱镕基到焦作考察,他对人海送迎深恶痛绝,在列车还没到焦作就两次传话,如果排场太大就不下车。张书记赶快让迎接的大部分人员撤到总理要去考察的沁北电厂工地,因为我是文字记者,留在仅有的几个接车人中。
朱镕基下火车随即登上中巴去工地,就在车上听汇报,到工地后,原来是安排工程总设计师给总理汇报,但这位技术老总语言表达能力不行,张书记马上接过话头有条不紊解说工程情况,朱总理非常满意。我写稿子后,张书记亲自审稿。他对几次重要稿子都是亲自审稿,而且只把大关,不拘小节,对我们记者很放手。
我服务过的几个市委其他领导也有一些故事。郭安民当选市长那年,报纸需要一篇新市长署名文章,他很信任的将这篇文章交我执笔。
老市委副书记李光耀是我孟州老乡,他很欣赏我写的文章,有次我采访回来已经天黑了,李书记在市委门前散步,看到我那么辛苦,让我去常委食堂吃饭,我当然不敢了,他就当着大街群众面俩手拉我,我特别感动。后来他退了,两次见到报社领导,还打听我的情况。
赵功佩副书记曾经主持因公殉职的焦作交警支队长刘明铸的典型报道,对我很赏识。事情过去很久,有次我和一干朋友在一个饭店吃饭,恰巧赵书记也在那个饭店吃饭,他特意端个杯子到我们的房间给大家敬酒,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和少勇是朋友,我敬你们一杯。我知道他的话不必当真,但他的豪爽是真的。
我2001年心脏置放支架,市委张明亮副书记亲自到医院为我打气,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2006年我儿子结婚,我只请了4桌社会朋友,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贾武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原振喜以及一些我跑过线的公检法领导、企业领导亲临现场祝贺,让我受宠若惊。
我在焦作日报工作近30年,下到县区采访都是直接到被采访单位,从不麻烦县宣传部的同志。有几次是县委书记知道我到了他们县,借请我吃饭谈工作,我听到闪光点,就会摘取一个角度为他们写篇稿子。例如姚待献在温县当县委书记时,我到他县县委办事,知道他在开常委会,就让办公室转告一声,他却一定要留吃饭,吃饭时把县里几个主要局委领导都叫去介绍情况。我回去后当然要写稿,选了个为民办事的角度上了一版头条。
有次去孟州市参加经济工作会,市委书记李孟顺“截流”吃饭,饭间光介绍情况就用了俩小时,听了也真有收获,找了个对企业找事的“敢唱黑脸”的角度,也发了一版头条。
这些中青年干部有思想,有干劲,就有好前程。姚待献到濮阳当了几年副市长,又到郑州干了几年公安局长,还干了几年郑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孟顺升任焦作副市长,安阳市委常委、秘书长,河南省科技厅副厅长,河南省畜牧局局长,河南省烟草专卖局局长,2016年退休。
我于官员结缘完全是工作,在工作期间把稿子写好,工作的缘分结束,过后不再思量。我被聘人民日报河南分社那5年,我照样不卑不亢,不管是随中组部、中宣部、中纪委、全总等采访团集体采访,我永远是行程不多说一句话,但一到工作状态我便“目中无人”,包括省委宣传部的处室领导,凡带过队的对我影响还都不错。我在分社那几年,对看门的、扫地的都尊敬几分,一旦进入采访阶段,不管和谁搭班,我一定是采访主导,因为我知道,一旦失去采访机会,想补救就很困难了。
我和现在焦作市市委书记王小平有过一次堪称完美的合作。
2011年8月31日,是南水北调中线移民截止日,人民日报对此结点将重头报道。8月15日,时任南水北调办公室副主任王小平从南阳市县乡镇召集有关领导紧急赶来郑州,就在一家茶馆安排采访。傍晚时分大家从各地风风火火赶到郑州,已是华灯初上,王小平就在茶馆安排简餐,饭后直接开始采访。
我从他们脸上看出了疲惫和焦虑。务期必成的军令状压力山大,他们都是第一线的指挥员,在攻坚战的最后时刻,最后半个月对他们是在争分夺秒。我当机立断,决定谈一个走一个,大家谈的非常踊跃,我们和王小平配合的也非常好,那样的采访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30年的记者生涯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这是我的宝库,故事多多,有待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