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下水道就像一张纵横交错的密网,贯通到每一个角落,你永远想不到在一个幽森阴暗的下水道口下一秒流出的会是什么——青禾。
“小王,你快出去打电话通知局里同志过来增援,多带些照明设备过来,这里太暗了,另外让法医和技术科过来验尸和采样。”
“啊——啊,好的江队,我这就去。”小王还沉浸在惊吓和恐惧当中没有缓过来,啊了两声才忽的向外跑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一眼。
“红衣女婴,莫不是前几天幸福小区报案的那个红衣女婴,是谁这么残忍,把一个小孩子伤害成这个样子?”江禾毕竟是副队长,大学里也受过理性教育,蹲在女婴尸体旁边也不怎么害怕,就这么盯着她一边想近来一些案件,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他隐约中感觉这两个案子和幸福小区有关。
下水道太潮了,他关掉手电筒想省点电,打算点起一只香烟,吸两口好去去身上的湿气,也好清醒清醒大脑,整理一下思路。把香烟叼到嘴上。他的是防风火机,也不用怎么用手捂着,这又是下水道,也没什么风,就直接把火机打着了。
外面细微的风吹动着火苗,拉伸出一点点线迹,他抬头向里面看,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亮着,发着和防风火机一样幽蓝色的光芒,也就萤火虫大小,要不是视力极好加上下水道太黑,一般人肯定看不到这个小亮点。
他也不打开手电筒,就那样一步一顿的谨慎的向着光芒走去,小光点也不动,也就偶尔像火机上的幽蓝光芒一样闪一下或者变暗一下。江禾都走到它的近前,它还是不动,反到越来越亮了,江禾这时打开手电筒一看,原来是一个打开的小镜子,盖子是打开的,镜子完好无损,怪不得发出和火焰一样的光芒,原来是反射。
江禾戴上手套捡起来一看,这是一个女性用的小镜子,上面干净的很,塑料外壳上印的是一朵娇红欲滴的大红玫瑰,鲜艳夺目的很,可能是下水道太潮湿,镜片上沾染了一些水汽,好像还有一点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血迹!江禾一下子精神绷了起来,这肯定和尸体有关他想。
王旭自从那晚报了女婴案之后,夜晚就再也没能睡个好觉,半夜经常性的不是被猫叫春的声音给叫醒,要说这马上都到冬季了,生更半夜天那么冷,这猫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叫啥。要么就是做梦梦见那红衣女婴在那哭,哭的张牙舞爪,四肢扭曲,让他梦中感觉就像是自己躺在外卖箱里,被绳子和布包裹束缚着,伸展不开手脚的样子,非常难受,然后自己就在床上乱踢被子,有时还摔到床下然后把自己疼醒了,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又胡思乱想梦中的零散记忆碎片。
也就每天天刚露出鱼肚白,六点多到九点多那会儿,看着天渐渐明亮起来,他才能放心再继续补一会觉,他已经开始想等这个月工资发了,要不要换个地方住,虽说自己已经预付了三个月房租,自己也不信鬼,但这地方确实也太瘆人了,搞得自己每天夜晚神经兮兮的,白天还无精打采。老板已经提醒了他几次了让他精神面貌好一点,不要给客户送饭的时候板个脸一点微笑都没有,有时候还送错地址,有的客户都打电话投诉了。王旭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精神不好吧。
这天早上他早早的就出门了,昨天夜晚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半夜什么梦都没做,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就感觉肚子饿得不行,连忙洗漱完就打算跑出去吃饭。白天一天工作忙的不行,附近几个小区和商业大厦连着轴转的送外卖,也就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期间还帮那个女生洗了半个小时的盘子。
等到夜晚回到家的时候,打算在卫生间随便洗了洗就倒床上去睡,今天这么累,肯定不会做噩梦了。睡梦中他隐约听见楼上女子房间里面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你事不能再做了!”男人很低沉的声音。
“难道这种事情还能还有什么退路吗?”女人淡淡的回了一句。
“总之我不愿意再做了,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报应会找上门的,你们也不能做了。”男人的话变得突然强劲起来。
“你觉得你还能后悔吗?至于我,你以为你能管的着?”女人的态度很轻蔑。
后面还说了一些什么王旭已经想不起了,本来就是在睡梦中,断断续续的,他以为是做的梦,中间偶尔夹杂着屋外野猫的叫声,乱的很,他累了一天,很快什么都听不到直接睡着了。
早上醒来去洗漱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
“云姐,昨晚咱们家里来人了吗?我昨晚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做梦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啊,昨天夜晚我早早的就睡了,没听到人说话呀,不过半夜好像有几声猫叫,这猫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深秋了半夜还叫的这么欢。”王云看着他微笑着说到,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嘛?那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哈哈。我也不知道猫是怎么啦!”王旭尴尬的摸了摸头笑着说到。
“嗯嗯,年轻人白天工作也别太累了,要适当休息啊,你肯定是平时太劳累了。”王云关切的说。
“好的,谢谢王姐的关心。”
“好,那我先出去了。”
“嗯嗯,王姐你慢走。”
王云说完就慢步走了出去,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原先温柔似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他发现什么了吗?”她的背后响起了刀疤男的声音。
“没有,还以为自己做梦梦到什么了。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一点。”
“恩。”
警方已经过来了,把下水道口完全打开了,几名警察过来把婴儿尸体抱了出去,打开红布一看,婴儿的内脏和老张一样都被偷空了,身体看来同样被完全的冷冻过,只是没有被分尸切块而已,赶上秋天,下水道里的温度也低,尸体还没有完全融化,本来应该温暖柔软的婴儿尸体此刻却是僵硬挺直的躺在水泥地上,脸上青紫色痛苦狰狞的表情即使白天大太阳下看的也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连孩子都不放过,把内脏都挖了出来。”小王捂着鼻子说道。
“你们赶紧把尸体带回去鉴定,分析一下死亡时间和凶器是什么,另外再派人去把前几天幸福小区报案发现红衣婴儿的那个报案者给我找来,让他看看当他夜晚他看见的是不是这个婴儿,另外在全市查查丢失婴儿的报案信息和新闻,看能不能找到这名婴儿的家属,另外几个人和小王带上手电筒跟我来。”江禾对着警察说到。
江禾暗暗的用手摸了摸放在自己口袋里的装着那个印着大红玫瑰图案镜子的证物袋,率先弯腰再一次进了下水道。
“江队,里面刚才都搜过了,你现在进去这是要?”小王不解的问到。
“寻路。”江禾淡淡的说到。打开手电筒径直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