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带儿子回乡

孩子的这般执念和好奇,让大人着实难以理解,却令人心生羡慕,我从心底真心希望能守住他的这份美好。

乡间的早晨总是特别早。

初夏的荷塘清新扑鼻,乡间晨起的空气清爽湿润,呼吸中带着丝丝露珠的气息,让人睡意顿时去了大半。回到房间,赶紧叫醒正在熟睡的爸爸和儿子,一起去田野里走走。近大半年来,越来越喜欢回乡了,也越来越珍惜这份独有的美好。

触摸

儿子和爸爸很配合,没多会儿爷俩都着装洗刷完毕。门口就是荷塘,不必费几步路,但这迷人的早晨让人有一种想散步的心情。出门右转再百来米是村子里大娘大伯种载的果树、蔬菜:扁豆的架子已经被勤劳的村民支起来;玉米苗也长起来,嫩油油的,十分可喜;路边的枇杷树边落了一地的果子,许是被哪家调皮的小孩乘机摘了剩的;水田里布满了罩龙虾、泥鳅用的笼子,晨曦间就有大娘在取笼子收成果;清明节期间回来在地里种的几株树,此时红红的叶子已经舒展在枝头……如此这般美景,怎能轻易错过?

爸爸心血来潮,着了雨鞋下田地里去抽藕带,我带着儿子沿途观赏。自家的藕塘近两年来荒芜,稀稀郎朗几束荷叶,如今五月中旬,爸爸拔出来的藕带却只有一手指长,着实有点亏欠。劳作了许久,爸爸手里握着一把长短不一的藕带,一碗时鲜应是足以,我和儿子兴奋地大喊“爸爸真棒!”

田野

孩子天生喜欢自然,似乎每次回乡小家伙都相当开心,带他到田间走走,更是兴奋不已,犹如脱了缰的小马。我逐渐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回乡的时次也日渐增多,或晚间吃完饭回乡睡个觉,或半晌办完事回乡转转,比之如带着孩子去各大景点更多了份随意和悠闲,而这份惬意在我看来在当下是尤为难得的。

田间有许多你想不到的乐趣,爸爸带着一岁的儿子用竹筛在池塘捞起蝌蚪般大小的幼鱼仔,盛在水桶里供儿子“捕鱼”,父子俩乐此不彼,比之游乐园里的捞鱼和手机里的捕鱼达人,是不是更多了一份质朴和纯真?两岁的儿子跟在爸爸妈妈屁股后头,手里拿着小锄头有样学样地在土地上挖开一个小坑,全然不顾自己已然绯红的小脸和满头的汗水,兴奋地说“我帮妈妈种树”,这份乐趣比之如满世界赶着景点儿奔走似乎更加真实。晚上乡间的蚊虫特别多,连熏得人都受不了的蚊香在这些狂妄的家伙们面前似乎也是徒劳。两岁半的小宝突然发现窗户玻璃上有一只壁虎在捕飞蛾,天凉夜黑竟拉着我的手专程跑到窗外去看个究竟。孩子的这般执念和好奇,让大人着实难以理解,却令人心生羡慕,我从心底真心希望能守住他的这份美好。

自由呼吸

老实说,我已经把回乡当成是周末的一次度假了。虽然每次带着一身疲惫回乡,但踏入村口的那刻已然清醒,褪去了平日工作上的紧张忙碌和城市里的喧嚣繁华,全心全意地陪孩子玩耍,静心面对真诚的自己。这样的周末,时光很慢,日子很闲,生活很原始,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日子那么静,那么慢,静得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慢到回忆起来竟是一幅幅慢动作。

我的童年虽生长在农村,但诸如此般闲适却是少有,回忆里大多是大人们辛苦忙碌的影子,因此,我此前对乡村的回忆总会与那绵绵无尽的水稻田联系起来。时至今日,农民们同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再也不用依附于土地养家度日,乡村的生活滋润了起来,打打牌、跳跳舞、唠唠嗑,他们不再被束缚在土地上。单靠农村的土地养不了家,且大多荒芜,年轻年长的无一例外外出打工,留下孤守的老人和孩子,却不似我印象里从前苦日子时那般多的笑容。

陪伴

我的童年里有父母的陪伴,孩子的童年里有我们的陪伴,我们的童年隔着数十年时光又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满眼满手都是大自然的世界里,跨越时间相遇了。这种日子,我希望能蔓延到以后的所有时光,我们一起携手回乡。

是年,我三十,你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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