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炎炎当空的中午,我又走向地铁站那边吃饭。看着十字路口中间的花坛,鲜艳的金黄红色花儿在茂密的绿草中,车开过热风吹过花儿轻摇。我看着,一句歌词跑到了嘴边: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后来我就反复轻轻唱着过了马路,向前走着,又唱着这首老歌: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哟,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在烈日当空的中午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唱着这种乡间向晚小调感觉特别特别讽刺。
金黄色花儿围着花坛中间一大片红色鸡冠花,童年是见过抚摸过。我确定。家乡有。可能又是那户人家。可是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它在那里。还有那红色的长得尖尖的花儿。
花儿真好。走过它们,心里有感动,我就想到好多文字。
抠脚大汉说,女人,真是烦人的物种!
不过看到几朵花嘛。
不能占为己有,它们在我记忆里,它们长在该长的地方。它们叫我有回忆有希望。
早上跑步时有人举着手机从那丛乱糟糟的竹丛一拍而过,他对手机喊:这里环境真不错!我就想笑。这样的竹丛不是司空见惯吗?现在稀少了。变成环境好的代名词了。在家乡它们可是落后的。他们除之后快。
下雨后路上趴着一个蜗牛。有个女人低头走过,对旁边的人唠叨一句:蜗牛真可怕。
我差点笑出声来。那些生物半天爬不了几步。可怕在哪里?
它们不会成群结队它们那么慢那么慢的爬,趴着。它们可怕也许是它们无处不在,路上,台阶,花坛,玻璃窗,路牌。
树荫下落了一地的叶。我常常中午走过小树林,树影斑驳,树下荫凉。能躲着太阳。影影绰绰我恍恍惚惚。我抬头在黑色的树枝间张望。如同失忆的老旧人。我感到一种宁静的力量。
鸟儿无处不在。我看着厚厚的枯叶。一段石头。丢弃的零食袋子。白色泡沫。埋在土里的黑色的胶袋。冒起的小苗。它们像穿越往日时空来的。
一根枯树枝。到处都有干树枝。我真想把它们一根根捡起来,一根根码整齐用绳子扎成一捆。
我在想象里已经那么做了。那个女孩忙个不停,开心满足。
那些树呀阳光斑斑点点。
我看到我的母亲婶婶们肯定做过的梦。梦里去山上树林取柴,梦里厨房漏水寻不见一根可烧的柴。家乡的厨房现在真正没有了柴。她们还有那些梦。
我踩着干树枝,把它们踩碎。我像一只饱食终日的狗面对着一根骨头徘徊不前。
童年的树下,旧时光。谁也夺不走的骨头。它给我荫凉,回忆。它接纳那一个走过的人。它在风中吟唱,那些梦想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