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素柔停止了誇張的喊叫，用手竪在嘴邊沖上官紫煙使眼色，瘀青的左眼睛烏雞眼一般，右眼上下眼皮瞬間擠在一起，一根根細碎的小皺紋堆在眼角的周圍，看起來憔悴，蒼老，又無助。
然後用眼神暗示上官紫煙，去防盜門的貓眼裡看看誰在敲門？
上官紫煙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把一只眼睛湊在了貓眼上，天啊，一個長長的男人臉，仔細一看竟然是F，他一路隨著上官紫煙的車跟蹤過來了。
上官紫煙像見鬼似的嚇壞了，怎麼沒發現F跟蹤呢？自己急乎乎地往莫素柔家裡趕，一路上就根本沒看過後視鏡，心裏許多疑問壓根就沒想過會被跟蹤。上官紫煙驚慌失措又躡手躡腳地返回到沙發上，悄悄地告訴莫素柔是F在敲門。
莫素柔立刻驚恐萬狀得用左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右手使勁沖上官紫煙擺手，緊縮的眉頭又恨又怕的眼神，令上官紫煙再次吃驚和疑惑。
不要開門，不要說話，假裝不在家。莫素柔靠近上官紫煙的耳朵悄聲說。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什麼原因導致F發瘋似的拳打手踢？之前很多時候莫素柔也有過應酬的夜晚，多次上官紫煙都看到是F把醉酒的莫素柔送回家，從來沒聽過有撕打的事情呀？難道是在被打之前莫素柔說了或者做了什麼刺激到了F，導致F大打出手？
柔柔，你開門吧，我知道妳們在家裡，求求妳，都是我的錯，我對不住妳呀⋯⋯
F竟然在大門口喊起來了，也不嫌丟人，這種人昨晚把門把手都踹壞了，現在更不在乎大呼小叫了。
莫素柔和上官紫煙兩人在屋內不能出聲，瞪著眼睛等待著F喊累了趕緊離開。
上官紫煙只好拿起手機用微信和莫素柔聊天。
他一直候在門口不走怎麼辦？你得趕緊去醫院檢查下呢，不要哪裡骨折了又不知道，可麻煩了。上官紫煙著急莫素柔的身體。
莫素柔回覆說，等我想個辦法把他支走，帶點衣服去妳家住幾天吧，他有我家鑰匙，昨天忘到單位了，所以我不能在家裡等他拿到鑰匙。
上官紫煙看到這條微信大吃一驚，F連鑰匙都有了啊？你也太膽大了吧？還是男朋友階段呢，他有什麼資格拿你家鑰匙呀？真服氣你可真大膽！你快讓他走吧，然後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莫素柔低頭發微信去了，很快門口有電話響了，F接電話，電梯響起來了，貌似F接到什麼電話必須趕過去。
上官紫煙依然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看貓眼，果然防盜門口沒人了。
半小時後，莫素柔簡單收拾了下，戴上墨鏡帽子，在上官紫煙的攙扶下，出門左顧右盼地坐上了上官紫煙的車，朝醫院方向駛去⋯⋯
找車位停車排隊掛號拍片等待，上官紫煙在人流裡穿梭，一個個窗口間輾轉，醫院裡永遠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每個人臉上都是灰灰的，醫院是個誰也不想去，但是自己或者家人有病必須去，進去以後再美麗的心情也會被傳染得不美麗的尷尬的地方。
等待拍片結果時，上官紫煙插空又去買飯，兩人坐在聯排彩色椅子上勉強吃點東西，周圍密麻麻的都是人，年老的反而沒幾個，如今疾病程度也日漸年輕化了。
兩人都各懷心事，莫素柔一直木木吶吶的，彷彿還在噩夢中沒醒過來，上官紫煙的頭一直又暈又疼，但她什麼也沒說，因為莫素柔的狀況看起來更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