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在六点多点,一个平常得再不过平常的早晨。我遇到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但是在后来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
这里是A市,我本以为垃圾是在每周五的早上清运的,不过好像是弄错了。可不管怎么样,我驾车顺着D大道一直开到头,然后转弯进了H街道,于是打算找一个停车位,结果却发现我被卡在了环卫垃圾车的后面。
H街道不是主干道,因此是一条单行线。而道路的两侧都停满了车,想去超车是根本不可能的。垃圾车是橘黄色的,属于工程车的那种。两名工人正在收拾整理,在街道的两边一人一侧。在我的左边(西侧),工作的是一个长的黝黑的矮个子,带着一个灰色的鸭舌帽,帽子边缘露出了灰白的发梢,有点像一个带队旅游的导游。另一个人长得极丑,脸上留着腮帮子,下巴还留着胡子,整张脸也是黝黑且面部表情呈现的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身体很壮实,但是做事却是慢悠悠的。他对那些垃圾箱似乎极有耐心,动作慢条斯理的举起它们,倾倒垃圾之后,又是轻轻的放回去,轻拿轻放的,不带一点儿怨气。尽管脸上似乎看着有点嫌弃,但是也只是表达出:这个味道很不好闻的样子。
在清理完H街道东侧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在了一所带着花园的房子外面。此时的天色才微微亮,A市似乎还没有在夜里清醒过来,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的。他在人行道上左右看了又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又向窗户里看了看,确保屋里的主人还没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而又意志坚定的,抬起他那长长的右腿跳了进去。
在越过离H街道很长的一段路,来到了花园的中间---那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高高的树木浓郁匆匆,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还有许多长的很大叶子的不知名的树,在一朵不知名的开的正好的花朵面前,他停了下来,猜不好,好像那是万寿菊?于是,他把身子伏低,伏底,再伏底,然后突然把脸埋进了那片最大的叶子里,深深呼吸了好久,大概有半分钟没有抬起头来。
在整个过程里,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变化,既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看不出紧张兮兮怕被发现的样子。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了花园,快步的跳出院子回到了他的工作中。
我在想,这样的早晨有这样的举动是为什么呢,后来恍惚了下,这或许是万物开始的地方也是复苏之地:去感受。
突然感觉嗓子干得在冒烟,我在深夜醒了过来,连忙爬起来喝了几口水,脑袋还念念不忘刚刚梦里看到的一切,凌晨四点的城市,我拨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外面灯火通明但是沉寂一片,是的,城市还没有醒过来,而我却在梦里早早起了床。
事实上,是不是我们都应该找到令自己复苏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