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的十月初一,是给亡灵送寒衣的日子。
和姐姐约好,我们周六各自赶回去给爸妈烧寒衣纸。
这天是个好天气,阴雨天连绵了数日,这天倒放晴了。早晨八点,开车跑在高速上,太阳在车前刺眼地亮。阳光里,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内心有些沉重。想到妈妈离开那天我坐在冰冷的车里往家赶,心里念叨着这样一句话: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我再也不是个孩子了。想到这里,悲伤一下子涌上来,嘴也几乎要咧到哭出来的程度。一丝理智尚存,我不能这样在高速上边哭边开车,于是扭开了车上的收音机,让叽里呱啦的声音充满了整个车厢。
一路都是熟悉的景色,这条路走了无数次。自从2009年买了车,每个年节都会走这条路回家。往车里装满东西,先回妈妈家。卸下一些东西,吃顿热腾腾的饭菜,再上车赶往婆婆家。这条路连着我家、妈妈家和婆婆家。走在这条路上,自然而然就是回家的感觉。可是,今天,只是回去烧纸,还算回家吗?
大概两个小时,看到这个路标,快到家了。随手抓怕下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想拍下来。
回到熟悉的胡同和小院,姐姐和姗姗已经到了,正在和姨夫(妈妈的老伴儿)包饺子。打个照面,唠几句,我和姐姐还有姗姗带上纸钱去给爸妈烧纸。
陵园里前来烧纸的人络绎不绝,弥漫着呛人的烟火味。我和姐姐轻手轻脚地各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骨灰盒,来到烧纸的炉前,摆好,放好遗像,再摆好祭品。这个画面就定格在我头脑里,两个人并排在眼前,在相框里淡淡地笑。
跟爸妈唠叨着,我们都挺好的,谁也不用惦记。天冷了,换换厚衣服,别冻着。照顾好自己,俩人做好伴......爸妈只是在镜框里笑,应该也听到了吧。
很快就烧完了纸钱,抖落盒子上的烟灰,抱起爸妈回到格子间,然后说再见。短短十几分钟,就是我们和爸妈相聚的时刻。
再回到那个小院,围着桌子包饺子,炖着排骨。和妈妈生活了十几年的老伴儿是我家的世交,曾是爸妈婚姻的介绍人,在好姨和爸爸先后去世之后,他们走到了一起互相照顾。当然是姨夫照顾妈妈多一些,特别是妈妈生病后的两年。妈妈去世之后,姨夫还在这个小院里住着,每次回来烧纸,我们都不用面对冷锅冷灶。
站在小院里晒着太阳聊聊天。这个小院从我11岁时就搬来住,如今也有30年了。每个地方都有我童年和青年时的回忆。就在妈妈生病前的两天,我们也象这样站在院里聊天。晴晴在窄窄的胡同里跑来跑去,我和妈妈站在门内喊她慢一点。恍惚间还觉得妈妈就靠在墙边,跟我们唠叨着生活琐事。
姨夫冬天要搬到他孙子新买的楼上去过冬了,以后这个小院该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