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是我工作后回的最早的一次,相比去年没能回家,显得就更加难得和珍贵。
从广州搭大巴回家,是在DISC社群两周年庆后的一天。在车上半睡半醒,期间趁着记忆还清晰,便断断续续地写下两周年庆的文章。春节堵车,加上司机对道路不熟悉,八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地跑了十二个小时。到达县城已是夜里十一点,此时县城回家的大巴也都打烊了,只好借住在小姨家。作为生在这片土地的人,我对县城的熟悉也只限于车站和小姨家,而小姨家很多时候是我外出和归来的落脚点。
在小姨家,我从来都不客气地睡到自然醒。洗漱收拾妥当,我按照小姨前天的交代把门反锁好,拉着行李箱便离开了。走在早就被太阳铺满的水泥街道上,路过当年妹妹出嫁时吃早餐的餐厅,不自觉地进去点了一碗猪杂河粉。我选择坐在一面玻璃墙前,一边回想妹妹出嫁时的场景,一边安静地吃了起来,偶尔抬头看看对面的街景。
妹妹结婚已是两年前,现在也已是儿女双全。平日里和妹妹电话联系不多,但每次和爸妈通电话都有问起,所以对妹妹家的幸福生活也都还熟知。在家里,我是老大,妹妹是老二,老三是弟弟,还有自小一直生活在我家的堂妹。在谋生的道路上,弟弟跑得比我远,和一群老乡在杭州。堂妹相对安静,言语也不多。我们家四个,分居在四地,彼此间的电话都不多,但是和家里基本都是一天一个电话。爸妈后来告诉我们无论我们谁打电话回家都会问起彼此。就这样,爸妈像是我们的信息交流中心,很多时候不用等我们问就都说了。若是到了节假日,彼此间的问候便是,什么时候回家。
吃完早点,便搭上县城往家里的公交车。在车上时,老爸来电话说他已经在镇上的车站等着了。见着老爸的时候,没等车停稳,我就向他喊着招手示意。下了车,一跨步坐在老爸摩托车后面。一路任凭凉风往脸上拍打着,特别舒畅。阳光也正好,丝丝暖意夹杂在风中。每经过一片田地都和老爸谈起这片土地种的农作,谈起它的价格,谈起农民的收成。
每次到家看到的场景是,老妈在择菜,此次也不例外。跨进家门的那一刻,老妈的眼睛便雪亮地聚焦在我的身上。端详过后,无论胖瘦,她永远都是那句,“怎么又瘦了?没钱吃饭吗?”
按照往年的习惯,回来后第一时间要去报道的还有义父家。我的义父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医生,名闻十里八乡。义父家的两个哥哥如今也都继承了衣钵,成了乡里的医生,可算是子承父业。至于为什么会有“义父”,老妈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儿时多灾多病,按照算命的说法得找一个命里相和的“义父”。当时穷的叮当响的我们,书香门第的义父还答应这门“认亲”,对我家来说除了救命之恩还得加上不被嫌弃的感动。
对义父,我是很愧疚的。除了每年一次的拜访,平日里也没有电话问候。拜访我都还当作任务去完成,所以每次都是放下礼物稍炸休息就走。对比我妈告诉我的“他老早就念叨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更是无地自容。今年见到义父,他明显地老了许多,满头银发。和义父一家吃饭,他不断往我的碗里夹菜。临走时,他还嘱咐我“差不多该结婚了”。我突发奇想,跑去小诊所,和他在门口拍了一张照片。
妹夫送来年货刚回去,说是正月里再来。爸妈在做着每年都会做的叶子饼,婶婶们在讨论着如何给新婚的堂妹拜年。弟弟明天的飞机,傍晚时分就能到家。我在计划拍全家福和筹备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