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未至花落时,满枝已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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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情深未变却寒盟,你我终究差了那么一点点,便自此天各一方了。你尚在的春夏秋冬,全都像浮光掠影的泡沫。陆缘说:“我心心念念的你,在心心念念着一个死去的人。”阮箐说:“我也曾将你放在心上,只是你也如同死去一般,再未回来过。”

 教室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嘎吱嘎吱的响着,陆缘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即使他坐在窗边,也依然可以很分明的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发际留下,沿着棱角分明的脸廓,啪嗒!滴在书上,有些刺眼。

 阮箐拿着铅笔在数学书上画着某个动漫里的人物,笔头在纸上磨得沙沙的响。

 陆缘感觉到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原本超速运转的机器突然卡壳了,陆缘有些不耐烦,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蓬蓬松松扎起一个马尾的女生,阳光透过窗打在阮箐侧脸上,感觉很干净,透出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同学,橡皮擦借我一下。”或许是为了不引起讲台上唾沫星子横飞四溅的数学老师注意,阮箐声音放的很轻,听起来软糯糯的。

 陆缘看了一眼阮玲凌乱的桌子,数学课本上画到一半的动漫人物,簇了簇眉头,他并不是很喜欢懒散的女生,只淡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转回去拿起桌子上的橡皮擦递给阮箐,也不回头,只是继续做题。

 陆缘大多停课只听一半便开始自己做题了,他有预前学习的习惯,所以有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听的必要了。

 阮箐没有注意到陆缘近乎冷漠的态度,只是在画自己的画,阮箐很好的将那些事情自动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了。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很多人已经撑不住一天的疲倦在枯燥的数学课里阵亡了,大多都趴在桌子上打盹。数学老师注意到不少人走神了,停下讲课,从讲台上轻咳了两声,慢悠悠的晃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陆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阮箐,阮箐一只手托着下巴低头画得投入,丝毫没有注意老师。眼看着老师就要走到后面了,陆缘用笔敲了敲阮箐的课桌,瞥了一眼老师。

 阮箐顺着陆缘的视线看去,顿时打了个机灵,用手遮住课本上的画,身子坐直了看着黑板,像是一本正经的在听课。

 陆缘看着她,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如同卷云轻柔的抹去了几分脸上的冷厉。

 墙上的挂钟分分秒秒划过钟盘,清脆的铃声在学校响起,放学后大家都各自收拾了书包走出教室。

 阮箐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座位上做题的陆缘,白嫩娇小的手攥紧了书包的肩带,阮箐想要谢谢陆缘,阮箐仔细想了想又转身走下了楼梯。

 不一会儿陆缘做完了最后几道题,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收拾了一下也出了教室。陆缘单肩背着书包,手插在裤带里走下楼梯,看见阮箐抱着一本画册耷拉着脑袋在教学楼下转来转去。

 陆缘狭长的眸子微眯了起来,阮箐在这儿干嘛?

 阮箐恰巧抬起头来,就那样直直的撞入陆缘深幽暗黑的瞳眸,陆缘线条分明的脸偏了偏,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主动打招呼的,阮箐有些无措,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陆缘同学”足足愣神了几秒,阮箐才吐出一句话来,叫住了快要擦肩而过陆缘。

 “嗯?”陆缘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阮箐。

 “今天谢谢你。”西边渐落的夕阳照映着二人的影子,天气有些热,阮箐的脸被太阳照的有些微红,莹洁的脸蛋显得粉扑扑的。

 “小事。”陆缘淡淡点了点头,看着阮箐阮糯糯的样子,又突然颇有意味的环抱着胸笑道:“你想怎么谢我?”

 阮箐有些错愕,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阮箐没有想到怎么谢他,只是以惯有的思维说了声谢谢,陆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阮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还没吃饭。”陆缘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那……我请你吃饭吧!万成巷有家面馆不错。”阮箐低下头看着地仔细想了想,扬起脸对陆缘说道。

 “走吧!”陆缘似乎得偿所愿一般点了点头,斜挎着书包径直向前走去。

 陆缘本来就个高,又走在前面。阮箐几乎是走几步就要小跑一步,陆缘回头看了阮箐一眼,突然停了下来,想等她跟上来。哪知道阮箐一时刹不住,就那样直直撞在了陆缘背上,淡淡的薄荷漫入阮箐的鼻息,让人感觉很舒服。

 “对不起!”阮箐像只猫一样轻轻叫了一声,急忙与陆缘拉开了距离,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的道着歉。

 “行了,走吧!”陆缘低头看着阮箐,无奈的憋着笑,放慢了脚步走路。

 两人绕过弯弯绕绕的街巷到了面馆,老板娘看见阮箐很是亲热,上前拉着阮箐的手说话:“阮箐你可是来了,齐姨好久没看见你了。”

 “我奶奶身体不大好,得有人照顾,这才没来的。哦对了,齐姨这是我同学。”阮箐扯了扯旁边的陆缘。

 “齐姨好,我叫陆缘。”陆缘很给面子的问了好。齐姨拍了拍陆缘的手,颇有意味的笑看了两人一眼,眉眼都弯起来了:“齐姨知道了,小姑娘家家的谁没点小心思。”

 “齐姨,不是的。”齐姨那眼神跟看女婿似的。阮箐脸突然就红了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行了,阮箐你们先坐吧。我那儿忙着呢。”齐姨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边走还边说:“这模样还真不错!”声音不大,阮箐和陆缘却恰好都听见了,陆缘的眉毛不易察觉的轻挑了一下。

 “额……对不起啊,齐姨说话就那样你别介意。”阮箐有些不好意思。

 “嗯。”陆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一脸平静。

 两人吃完面走出面馆,天色暗了不少,两行大雁划过天空。陆缘看了看阮箐那小身板,有点不放心:“你家在哪?我送你吧。”阮箐下意识就想要拒绝,陆缘双眼紧盯着她,不容拒绝的暗晦,阮箐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太阳落下后,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互相都没有说话,只听见有节奏的脚步声和偶尔行人的熙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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