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一些话非要讲出来不可,但是又不能讲给熟悉的人听,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但是非讲不可,因为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很难受,我不知道我要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讲。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除了同情,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他是我的二爸爸,我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不想一一讲述他们的故事,我知道没人想听,所以我只想讲我二爸爸的故事,不管有没有人想听,但是我一定要讲,不知道能不能讲好,但是没关系。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基本上每家至少要生一个儿子,除了传宗接代,他们更加认为没有儿子将来会受到别人的欺负,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十二年前,我二爸的大儿子结婚了,一年后小儿子也结婚了,大儿子一年后生下一个儿子,两年后生了个儿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二哥人特别节俭,在那个年代大家都瓦房的时候,我二哥已经盖了楼房,钢筋混凝土做的,那是我们村的第一座现代房子,他也成为了年轻人的榜样,要节俭,要勤快,他的老婆更加厉害,那个时代很多农村妇女只能依靠放绳赚钱,二嫂总是放绳放到凌晨两点左右,早上五点左右又骑着自行车拖着自己放好的绳去集市卖,别人都说她就是个男人,家里的电路坏了她拿着螺丝刀摆弄一下就好了,那时候我刚出生,我没有见过他们本人,他们就像个传说一样一直活在我的记忆中,这些也是我断断续续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福兮,祸之所伏。他们家的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年夏天,我二哥的女儿坐在家里的凉席上哭的昏天黑地,没人理睬,直到我二爸听到哭声从家门前的田里赶回家中,发现二嫂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家人立马把她送去了医院,洗过胃,人还是走了,有人说她是喝毒药死的,但还有很多人说是大脑充血死的,她的死成了一个迷,我二妈妈在二嫂死之前已经病的很严重,都已经买好了棺材,几度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总能度过难关,因此她买的棺材就被二嫂躺了。
二嫂走了以后,二妈的病情又重了,她以为自己快死了,让家人又买了一副棺材,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受罪,要是老天把她带走了,她也许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她又一次度过了难关,她只是度过了生命的难关,却逃不出活着的折磨,半年后我的二爸查出了乙型肝炎,再加上失去妻子的悲痛欲绝,他没能扛住,也走了,躺的是她妈为自己准备的棺材,从那以后我二妈就不再为自己买棺材了,她真的怕了,大家也劝她别买,说死了会有棺材躺的,亲人的离去,最难过的除了二爸二妈,还有我的侄子侄女,那一年,我侄女两岁,侄子刚过周岁,从此他们就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孤儿,抚养他们的责任也就落在了我的二爸二妈身上,二妈没有一点劳动力,发病的时候走起路来,头都快要弯到了地上,晚上睡不着,发作了就全身颤抖,还一直叫个不停,小孩子见到她都害怕,以为她是怪物,不敢靠近,每天药不离口,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打一次吊瓶,为的只是在她没发作的时候可以有点劳动力,这一切的重担都落在了我二爸的身上。
很多人都会问我,他不是有四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吗?然道不会帮他们供养儿女吗?也许是你们把人性想的太善了,我二哥死的那天,他的弟弟躲在岳父家里不过来送葬,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为了方便叙述,先叫他小平吧!
小平也许是想回来的,但是他的老婆太厉害了,他太怕他的老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兄弟为什么总是跟陌生人一样,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其实他们以前不这样的,自从小平的老婆进门以后,一切都是他老婆说了算,但不知道他老婆是嫉妒还是怎样,就是对我二哥有意见,不让小平回来送葬的也是他的主意。
刚开始我还认为小平是好人,所有的问题我都认为他心地是善良的,就是怕老婆,除了怕老婆,他人其实是挺好的,可是后来我所看到的一系事件,不能只是用怕老婆来解释了,男人做成他那样的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四个女儿嫁的也不是很好,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负担,只能逢年过节的时候做客买点东西,给点钱,除此以外,他们也无能为力,但是能做到这些我觉得已经不错了。这些帮助对于抚养两个孩子来说,只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所有的费用,都只能靠二爸二妈耕田种地来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