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山谷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该用个什么名号呢?我一路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现,那老头姓萧,又教了我那么多东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跟老头的姓,我幼年跟十匹狼生活在一起,算第十一匹狼,就叫萧十一郎。
以后,我就四处漂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闯荡江湖了吧。不得不提的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所谓的武林正派,行事都不像他们的名声那么磊落。
我一路走来,随心随性,但也不做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在身无分文的时候从那些巨富的武林名宿处顺些酒钱,偶尔劫富济贫。听到哪里有稀奇宝贝的时候,去凑凑热闹,兴起时也顺手牵羊拿过来把玩把玩,过把瘾,然后过些日子就消失无踪,去到了它该去的地方,这毕竟不是什么太有用的宝物。
当我再次于武林中现出踪迹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都准备好要活捉我了,我只好脚底抹油开溜了,同时我留下自己的名号,敝人萧十一郎,他日再会回来。
这样漂泊了几年,我的名号就经常被江湖中人提起,但是往往都多了一个前缀,“江湖大盗”萧十一郎。这样的名号加身,江湖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又欲杀之而后快,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大多数人都是技不如人,那些所谓的武林名宿又不愿出手,所以我一直逍遥快活着,只是少有知己好友。唯一和我交好的,只有那江湖人称“女妖怪”的风四娘,这女妖怪的性格和我极为相似,仗义豪爽又光明磊落。
自几年前见过她之后,就再没见面。近日我在一个酒馆里落脚,偶然又听到她的消息,分外欣喜。不得不说酒馆里真是一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几年没听到她的消息,今天轻易的就再听到她的下落,应该是恰逢其时吧。
次日,我便启程前去寻找风四娘。一路走走停停,耽搁了许多时辰,又隐约听说有把什么宝刀要从关外运送至中原,这些略过不提,我赶到风四娘所在的小城,用去十几天,算算日子已是七月十五,见天上明月当空,心中却是有些失落,不为其他,只为到了地方却遍寻不获四娘的身影,索性美酒赏月。
我沽了几两酒,飞上最高的房檐,一边喝一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不多时便有了些酒意,情不自禁放声高歌,我正唱到兴起时,却见旁边不远处一栋小楼的窗子里飞出一个人,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不知是否有意,那女子正向我这边飞来,我匆忙跃下楼去,藏起身影。
那女子飞过来落在我先前坐的屋顶,四处张望,口中骂道 : “ 萧十一郎,你也是个鬼,你出来呀!”
顿了一顿,又道 : 这人真是鬼,既不愿见我,为何又要让我听到他的歌声?”
这两句话说出来,我就听出来这是谁了。此人便是风四娘,除了她,再没人会这样骂,也再没人会叫我一声萧十一郎而不加“江湖大盗”这个前缀的,除了风四娘。
于是我当即往风四娘的屋子悄悄飘去,进到她的屋子我就躺在床上,等她回来我就给她一个惊吓或是惊喜。片刻之后风四娘就回来了,却是走的门,听见她的脚步声快到门口时,我就慢声道 : “ 一出阳关三千里,从此萧郎是路人。”
风四娘立刻跳进门来,又骂 : “ 你这鬼!你终于还是露面了。”
我用枕头遮着脸,不看风四娘,她却来抓枕头,我使出轻身功夫贴在床内侧的墙壁上,她也看过来,然后摇着头说 : “ 萧十一郎,你还是没有变,你还是不折不扣、活脱脱的一个大混蛋。”
我也回敬她 : “ 你也没有变,还是几年前的老太婆样。”
她听到这里激动起来 : “ 你说我是老太婆,我有多老?”
说着拔出袖中的一柄短剑刺过来,我又立刻辗转腾挪飘上屋顶的横梁,在这一瞬间就她就刺出七八剑,刺完她停了下来看着我,而我盯着她手中的剑,她见我看她手中的剑,突然反手一剑削向桌子上的瓷杯,只听 “锵” 的一声,那瓷杯应声断为整齐的两截。
我在屋梁上赞了一声 : “ 好剑 ” 然后飘落下来,向四娘问道 : “ 你手中使的莫非是那“蓝玉”软剑?”
见我如此问,她就献宝似的一一道出她是如何从魔宗逍遥侯那里得到这柄剑的。我依稀记得传说中“蓝玉”和“赤霞”这两柄剑是一对的,又问她 : “ 那“赤霞”也在你这里咯 ?”
她点头,取出“赤霞”递给我,我接过来就拔剑出鞘,却惊愕的看到一柄断剑。我又问她缘由,她说是被一把刀削断的,但却不细说,吊着我的胃口。
我忍住不再问她,然后说肚子有些饿了,请她去街边的面摊上吃了一回宵夜,一边吃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那把刀的来历。那把刀名为 “割鹿刀 ” ,由 “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 而得名,意为得此刀者得天下。说完这些,宵夜也差不多,我和四娘都说定要盗得此刀,不为天下,只为宝物。我们约定好日期,在宝刀护送要经过的一个地方相聚,然后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