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在京城当保姆站稳了脚儿,就帮姐姐安杏和姐夫二山在附近租房开了个小卖铺。
因为靠着居民区做油盐酱醋生意,加上价格实惠,所以没多久生意就红火起来。安杏和二山每天起早贪黑忙活,经常连吃饭时间都没有,更很少有空去看安桃。
安桃从来不到安杏这里来买东西。每周谭姨都开车带安桃去商场买些吃的喝的回来,很多都是没有汉字的包装,安桃不认得。谭姨是家里的女主人,每天的工作就是逛街、打麻将。男主人是一个机关的主任,听谭姨说主任忙的都是大事,除了工作就是应酬,但应酬也是工作。主任每天很晚才回来,也从不在家吃饭,所以在安桃的印象里,家里好像只有她和谭姨,再就是那条泰迪狗。
一天晚上,二山突然接到安桃的电话,说姐夫你在哪,赶紧过来帮个忙。二山说你姐这两天就馋小时候吃的红薯叶,我转了四个超市也没看到,现在正到处找呢。安桃说你赶紧回来,谭姨肚子疼的受不了,现在要去医院,我一个人弄不了。二山匆忙赶回来和安桃把谭姨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谭姨硬撑着自己签了字后被推进手术室。二山问安桃,她男人呢,半夜了还没回来,安桃说主任还在外面忙工作呢。说完就给主任打电话报个平安。电话是用免提打的,二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唱歌,好像还有碰杯的声音。
出院后谭姨特别感激,送给安桃一个戒指作为感谢。打那起,安桃感觉谭姨对自己亲近了很多,有时还能说点贴心话,自己好像就是家里人了呢。再后来,安桃又多了一份差事,就是负责把谭姨交给的烟酒,拿到门口那家礼品回收店换一沓钱回来。过年过节的时候,谭姨家的门铃就经常地响起,安桃就经常地开门倒茶,之后也经常地到门口礼品回收店里去。
安杏和安桃姐俩就这样,在街这边和街那边各自忙活。安杏和二山挣了钱,把家里的老房子翻盖成两层小楼,虽然暂时欠了点债,但估计两三年也能赚够还上,于是每天继续乐呵呵地忙活。一天早上,二山睡醒起来,一看手机有安桃的18个未接来电。回过去,安桃哭着说昨晚半夜主任被抓了,来了一堆人,吓死我了,我陪着谭姨一晚没合眼,你俩倒好,睡得和死猪一样。挂了电话,安桃又跑到店里来,说谭姨没胃口,只想吃盒方便面和榨菜。安桃说去年底就感觉有点不大正常,年节没有外人来了,主任也没那么忙了,基本都在家吃饭,但谭姨他们俩也不怎么说话,屋子里死静死静的,那时就觉得有点瘆的慌。
没过两个月,安桃脸色苍白地跑过来,说谭姨也给带走了,穿制服的还找她谈了两个小时,说以后还要找她配合调查呢。安桃说我都如实报告了,把那个戒指也交了。安杏看到安桃手指上只剩下一个淡淡的戒指圈印儿。没有别的事做,安桃就帮着安杏卖货。当晚,安杏忙活了一大桌饭菜,摆上桌却不见安桃。等二山把坐在门口发呆的安桃叫进来,却看到累了一天的安杏斜靠在床上,粘着葱花的手挡住额头,鼾声已起。安桃说让我姐睡会吧,能睡个踏实觉多好啊。
没多久,二山看到小卖铺对面那家礼品回收店关门外兑,就帮安桃把门面租下来开了个洗衣店。刚开始安桃累得腰酸背痛,手也和姐姐的一样,没多久就糙了起来,戒指圈印儿也没了。但慢慢的,安桃习惯也喜欢上了忙碌的生活,白天人来人往,虽然累点但赚的也不少,晚上安安静静,倒在床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安桃有个习惯,就是再忙再累,每晚临睡前都把卫生打扫一遍,看着一屋子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安桃打心底感到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