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苏东坡以为可以晚年在惠州安居下去之际,他又被贬谪到中国本土之外去了。他的新居落成之后大约两月光景,他接到远谪海南岛的命令。根据一个说法,他曾写了两行诗,描写《苏东坡》在春风中酣美的午睡,一边听房后寺院的钟声。章惇看到那两句诗,他说:“噢!原来苏东坡过得蛮舒服!”于是颁发了新贬谪的命令。
那时候的海南岛,在中国人看来,根本不适于人居住。在夏天极其潮湿、气闷,冬天雾气很重。秋雨连绵,一切东西无不发霉。在岛上可以说要什么没有什么。苏东坡写:“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
他一贫如洗,甚至吃不饱饭,经常煮青菜,甚至煮苍耳来吃,住在一个简陋而漏雨的小房子里,起名为“槟榔居”,就算到这时,他仍然没有失去那份诙谐与轻松,他一有机会,就继续月下散步的老习惯。他也极容易交朋友,养了一条叫做“乌嘴”的狗,到处游逛,找人闲谈,无论身份高低,他都可以马上席地而坐,热爱听别人说话。
但就是在这样地远天偏的地方,那帮政敌小人也不让他安静消停,不久又接到几次调令,让他不停奔走,从雷州到永州,最终到达常州,而就在奔走途中,那一年的夏天,也许是一直喝江水的缘故,苏东坡感染了痢疾,缠绵不愈,他的体力开始明显不济,开始不能下床。一个月后,病况严重,夜里发高烧。7月26日,他写下最后一首诗,7月28日,他呼吸已觉气短,没多久就去世了,享年64岁。
苏东坡少年成名,晚年却撩倒迁徙。但他活出了自己的灵魂,有价值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