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
再次睁开眼时,我正淌着眼泪躺在一片柔软的地方,这里是哪儿?我刚刚是在做梦吗?太真实了。
我胡乱抹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发现我正躺在一张红木架子床上,床上还铺了很厚的褥子,难怪我觉得昨晚睡得格外柔软舒服。
我家以前也有架子床,是奶奶以前的陪嫁,不过这个床与奶奶的那张床不大一样。
这床从外形看似把架子床放在一个封闭式的木制平台上平台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有的还在两边安上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回廊,虽小但看样子人可进入,人跨步入回廊犹如跨入室内,回廊中间置一脚踏,两侧可以安放桌、凳类小型家具,用以放置杂物。这种床形体很大,但宛如一间独立的小房子。
我走出床围,发现这个房间不是我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这个特别的大,不过家具也是非常简单,一个矮竹柜,一张四方桌两张靠背椅。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穿玄蓝色长衣的高挑身影走了进来,是凌顾。
凌顾手里端了一碗汤水,和一碟小野菜,放下菜后对着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乖巧的像只小黄一样,两眼放光地踱着小碎步走过去。
太好吃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这厨艺要是放到我们村儿里肯定大受追捧。“凌顾,我怎么会在这儿?”
凌顾单手托腮慈爱地看着我道:“你昨晚吃饭吃累了,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我就把你带过来了,这床睡着,可还好?”
我突然想起我昨晚像个小孩儿一样大哭,还哭累睡着了,真是丢脸啊,我搔搔头,尴尬一笑:“呵……呵,挺好挺好,比之前睡那床舒服多了,就是看起来像个狗笼子一样……”
凌顾看向那张床:“这叫拔步床,等会儿给你挂上幔帐,这床工序繁多,可以防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打扰你。”
“不干净的东西?什么啊。蟑螂老鼠吗?那我才不怕呢,我以前还抓老鼠来玩儿过呢哈哈哈哈……”我一个标准的农村人,啥脏玩意儿没见过。意识到我好像说错了啥,我赶紧把最后一个“哈”吞了下去,我怎么老是毁坏我的淑女形象啊,真讨厌。
凌顾也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不怕蟑螂老鼠,他依旧托着腮,一脸如春水般温柔的微笑看着我,眼里尽是道不尽的温柔。
每次看着他的眼睛,我都能再他眼里看到一种微小的沧桑感,虽然只是一瞬即过,可是不知为何会心痛,这种痛伴随着呼吸此起彼伏……
也不知为何突然伤感,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清醒:“啊,对了,凌顾你知道吗?许是这床太舒服了,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和我一起去看我奶奶了,太真实了,简直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我越说越激动,嘴里的东西像小雨点一样,飞到他手背上。
“嘿嘿,对不起,太激动了……”我一边吞咽着,一边打算用袖子给他擦拭,他抚下我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方大红丝帕,丝帕上隐隐约约绣着几条带着红帽子的青蛇。
大红帕子配青蛇刺绣,真是要多俗有多俗,难道帅哥的品味都是这么“独特“?。“这个帕子,谁送的?这么特别。”
凌顾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那几条青蛇,漫不经心道:“你啊…”
“……”得,这哥哥又犯癔症了。
忽然间,我感觉脚底下有一阵微小的震动感,慢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难道地震?以前我也经历过地震,但都是极其微小的,就像是房子摇晃了一下,不过像他们这里这种一直在震动的,我还真没见过。
我刚想开口问凌顾,只见他忽的站立起来,皱起眉心,闭着眼好像在感应些什么。
好一会儿,震动越来越强烈,我有些站立不稳,桌子上的杯杯碟碟都被震的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凌顾,好像是地震了。”
紧接着,门窗沙沙作响,我重心有些不稳,在不知道震动什么时候结束之前,我看还是先在桌子底下躲一躲。
我尽量稳住自己,拉过凌顾,想把他一起拉倒桌子底下躲避,没想到他却反抓住我的手,把我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出了房门,凌空一跃。就这样,他抱着我飞在空中,我有点小恐高,在他怀里居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从他怀里往下看,四周的山体抖落着黄土,地面的人们好像还没感受地震一般,走路的走路、做农活的做农活、玩耍的玩耍。
我心中不安,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凌顾的脸色看起来感觉很沉重,我不敢多言,至少我的命还捏在他手里呢!我们在烛阴门前降落,烛阴正好站在门前踱步,仿佛早就在等凌顾一般。
烛阴看到我,不屑的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对个替代者还挺上心,居然还担心她受伤。”
我在心中暗骂,你才是替代品,你全家都是替代品,他奶奶的,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乖巧可爱,嘴巴这么缺德。
凌顾没有理会他,只是过来轻抚我的脸颊,安慰我:“别怕,你在此处待着,不管听到任何声响都别出这个门,我很快就回来。”
“嗯。你,你快点回来啊,我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不过应该是和这次地震有关,他们这个世界的事我也不太懂,只能乖乖听话了。
烛阴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眼前这副场景,白着眼咳了两声指着我道:“咳,咳,你怕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吧,对着这个家伙也能这么有感情,姐姐当年真不知是瞎了哪只眼看上你。”
什么这个家伙啊,该死的烛阴,人长的是不赖,可惜就是长了张嘴,真讨厌!
凌顾收起所有温柔,背着手转过身,一脸冷静严肃的对烛阴道:“是他们。”
烛阴疑惑,“看这动静,怕不怕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凌顾风轻云淡:“是我。”
烛阴:“你出去了?”
凌顾:“嗯。”
烛阴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你!你下次能不能与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但你和我会出事,连姐姐的神元也要受牵连!”
凌顾不语,抬手捏了一个传送诀,一阵红烟起,他便连人带影子消失在红色烟雾之中。
烛阴一边从袖子拿出一把黑亮色手掌般大小的金丝黑铜镜,一边对着凌城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该死的家伙,居然不带我一起走,相处了那么久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吗?要不是我现在没术法,早就跑在你前头了!”
只见他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捏决,嘴里乱七八糟念一堆咒语,接着黑丝铜镜发出一阵微弱金光,像一个发光的大泡泡,把烛阴包裹起来,一阵刺眼金光闪过,包裹着烛阴的金光泡泡“啵”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若非亲眼所见,任我穿越回去以后告诉谁,他们应该都不会相信,我居然见到会法术的修仙人了,实在是太神奇了!太太太神奇了!!
站在烛阴的院子里,我抬头看着围墙外那些茂盛的桑树,不知道有没有桑椹在上面,吃点儿水果也好,我正想着,就打开门想走出去看看那些桑树。一开门,就有一道白色的光,像一面网一样,罩住了整个烛阴的别院。白网外面,一抹粉色身影狼狈的趴在门前阶梯上,是周双娉。
“喂,你怎么了?”刚开始我以为她是精神病犯了,跑这儿来睡觉,后来我往她身后看去,不远处的黄土房子,被震的像沙子似的一排一排开始崩裂倒塌,可那些族人们还在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计,就像是天塌了,都没手中的事重要一般。
我心中暗自佩服,到底是修仙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可是,这个周双娉咋就跟他们不一样咧?
听到我的声音,周双娉惊恐的抬起头来,往前爬了几步,伸出一只手想抓住我,无奈她一碰到那道白色的网,就被网上的电流击的火花四射,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啊!!啊!!……姐姐,救命……”
我看着她哀嚎道:“我,我要怎么救你啊?”
周双娉气虚道:“姐姐,这是一道结界,只能由里面的人把我带进去,这里应该马上就要塌了,只有结界里面才是安全的,姐姐救我!”
她,应该不会诓我吧,我可不想我的手指头一路火花带闪电……
我小跑进屋内,随手拿了桌上一个小木条,对着结界试探一番,确实没事。嗯。那应该就没事了……咦,不对啊,木条又不导电,可是我这血肉之躯就……
外面的震动似乎愈加强烈,连围墙外的桑树都开始跳起了肚皮舞。一阵深思熟虑,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我深吸一口气,站在台阶上,蹲下身子,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伸出一只手,快速的通过结界把周双娉拖进门内。
令我意外的是,周双娉也太轻了吧!我一只手都把她整个人都拖进来了,看她这样也得有个八,九十斤吧,想来我从小农活干多了,力气大点也是正常的。
此刻的周双娉,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像被老鼠咬了一样到处是口子,我扶起狼狈不堪的她,安慰她道:“没事了,就是个地震,很快就过去了。”
周双娉本来喘着粗气,听到我这么一说,疑惑的看着我道:“地震?什么地震?”
“什么什么地震,你看外面,都震成啥样儿了,你们这儿经常地震吗?看他们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我指着门外那些谈笑风生的、干着农活的、兀自走路的族人们道。
周双娉看着外面的行人,眼神坚定道:“那不是地震。”
“不是地震是啥,我说你们这些古人还真是一点自然灾害常识都没有,地震了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我跟你说,以后再有地震,你可别像他们那样,特别危险,你得找个墙角,或者桌子底下待着,才安全,知道没!”看看!看看我这基本的自然灾害自救常识,比他们这些不怕死的强多了……
对了,南思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们都还是些个小女孩儿,发生这种事肯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可别出事了才好……
我得回去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