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熟悉的环境,只身一人来到三千多公里陌生的环境,遇到芝麻大的问题会无限放大,甚至会恐惧。周围有一个想家的,寝室里哭声一片。终于结束了噩梦般的高三生活,来到这里能做什么,能够做什么?这是我刚迈入长春税院最深刻的体会。
浑浑噩噩的从高原来到了平原,忙着适应环境,忙着参加各种报告会,静下心来,还是不知所措。我到底能够做什么?
很幸运,我遇到了吕老师。那年是1997年的春天,吕老师带着慈母般的微笑和我聊起了文学,聊到了我的家乡,聊到了我是来自青海的学子,吕老师特别高兴,因为,编辑部的小屋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青海的学生来投稿。吕老师很宽容,容纳了我的青涩,我的惴惴不安。
我是那个为了升学放弃了文学梦的孩子,在编辑部找到了家的感觉,离家三千多公里,第一次没有感到家远。我的心热热的,笑容多了,性格也恢复了从前。特别是吕老师和林老师同行,在1997年的暑假去看望去青海支边程世贵师兄,我的心也是暗自庆幸,这个假期,有位慈祥的老师送我回家,我的心情无比激动。
现在回想也是满满的幸福。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想哭了,可以去编辑部找吕老师;开心了,可以去编辑部找吕老师;受伤了,可以去找吕老师;有心事了,可以去编辑部找吕老师。其实,到了编辑部,一到门口,就能看到吕老师,喊声吕老师,那就够了。如果吕老师忙着接待别的学生,我就默默的等着,吕老师会微笑着示意让我坐,我会美美的。如果吕老师工作,我会打声招呼,让吕老师看到我,然后离开。吕老师和我同行回家,我的心美美的。
上班以后,我也遇到了这样一位在念大学的女孩子,她把我视为她的亲姑姑。她为她的固执和坚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高出重本线一百多分的成绩来到了她随意填报到第三志愿学校。由于家庭的原因,她不能放弃唯一读书的机会。她不开心,她严重偏科。家人无奈,将她托付给我,让我帮助开导和劝说。这时候,我想起了吕老师,想起了吕老师的笑。假如,这位女孩在大学遇到了吕老师,会怎样?
步入大学,来到陌生的地方,如何适应,怎么度过自己的大学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大学生活,新生们真的是无所适从!即便是网络盛行的时代,大学校园也缺少这样一道风景线,智者带着一盏灯引导着寻找方向的学子找到自己的路。
吕老师去世二十年,她不是学术导师,但是她的学生们都还能记得她,记得她对自己最特殊的好。一直都是吕老师的微笑、吕老师的人格魅力感化着我们。毕业这么多年,再也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让我倍感温暖。吕老师去世的十多年里,每逢十二月,我都会想起最后那匆匆的一面,吕老师从办公楼走出来,着急去教学楼开纳新会,和我微笑着打招呼,告诉我开完会就回家和林老师一起吃晚饭。几个小时之后,就听到了吕老师倒下的噩耗。我看到了吕老师插着管子的样子,默默的祈祷着快点醒来,醒来再和我聊聊她的学生。吕老师还要出去走走,就像上次见到我的父母那样,去看看已经毕业的孩子们,让他们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有多优秀。可是,吕老师再也没有醒来!
我怀念,怀念了二十年!我真的想念,想念吕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