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黄角树
说起我的故乡,心里会隐隐出现一个朦胧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朦胧的轮廓,轮廓上有一颗很显眼的树,这树便是黄角树,黄角树下就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的故乡。
黄角树是一颗老树了,听老辈人说不知是哪一辈人种下的,一直生长在那里,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树还是那树,树下的人却不知换了多少模样。
我也是在树下长大的,看过四季在树上表演戏法。
春天的黄角树一开始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像极了光头老人。不过,春天的黄角树是变化最快的,一等到气候变暖,它开始发芽。芽孢开始零零散散的逃出来,没过几天,所有的芽孢全部舒展开来。先是嫩红的小脸蛋,一下子就绿了,张开了。一场春雨过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所有的枝头上铺满了新绿,像是穿上了衣裳,化上了妆。
夏天还没到,叶子就已经密密麻麻。没有一点空隙可以留给枝头的鸟儿晒晒太阳。不过慢慢的,很庆幸叶子撑得满满的,因为夏天来了,这又是多少人的阴凉。夏天的傍晚,树下总会坐着几个闲聊的人,我也爱去。老人总说我们孩子“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也不懂得什么,回他们“大树底下确实好乘凉”。
秋风扫落叶,这句话把黄角树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到了吹起秋风的时候,金黄的叶子便开始了它的秀。从树枝到地下,都是它的舞台。秋风一起,它开始跳起舞来。风中摇曳的不是漂亮的花海,是这金灿灿的黄角树叶子。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便是扫一地的叶子。老人们总把叶子当钱说,说装了一背篓的钱。
冬天就是在黄角树叶子掉光的时候来的。冬天的黄角树又变成了秃头的老人,环顾我们这些树下的孩子。可冬天的黄角树并不孤单,总有几只乌鸦立在最高的枝头。我总想起那一句诗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可惜这是入冬的黄角树,我还没有看到过诗里写过它。会不会有诗句是写它的呢?这真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四季在黄角树上演绎了一出出精彩的戏剧,树下的人是观众,这黄角树是演员也是编剧。树下的人一代又一代,树上的风景变了又回来。树下的人看风景,树上的风景却送走了一段又一段岁月。
每每想起我的故乡,总想起这颗古老的黄角树,不知哪一辈人种下的黄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