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说我的大学,那是我对文学最有激情和希望的时候。
我刚进入大学时,我拿着魅族手机,穿着凡客帆布鞋,361白色衬衫和长裤,带着对大学的期望一如纯真少年。或许达新地方之前心里总怀着期待,然后这份期待被现实击打的粉身碎骨,碎得跟分子似的,502都黏不起来。
当时我和阿杜有一个共同的理想,企图在中国九零后文坛中成为领头羊,可事愿人违,我们只能成为种羊。我们两个当时一起写一个剧本。是一个混迹影视圈的人先找到我,说需要一个偶像剧的剧本,一个女主角,三个男主角,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我拉上阿杜写了三个大纲,对方一看我们这么专业,选了其中一个,说三十天内完成,稿费是十万。但没签任何保底协议。我和阿杜夜以继日地赶剧本,写一些自己都厌烦的人物情节,白天累得像狗,晚上像死狗。一个月后一部二十四集的电视剧本完工,整理好简介和大纲交过去,对方当时给的回复是先放着吧,因为有个演员十分有才,准备自编自演,不过创作进度太慢,所以先观察观察。
此外,整个大学我都十分讨厌班里的班长,觉得此人十分无耻狂妄。班长叫秦涛,他的行事风格是把辅导员的话当圣旨,自己则是一个御内高手,谁不服从圣旨平谁。开学一个星期打了班里三个同学,日日站在讲台上发表他那写狗屁不通的言论。我当时问阿杜怎么当初都选了这个畜生当班长,阿杜说大学的班长半分之九十五都是军训是的班长,而军训时选班长是这家伙自我推荐的。
我强烈怀疑此人前半生没被人重视过,所以一再以自己的权利折腾着能折腾着着的人,好让自己显得特别。
正式上课一星期,我就跟他打了一架,当时有人拉架,有人拉反架,我不顾一切抽打秦涛,然后一起被辅导员请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我们两人当着辅导员的面放了很多狠话,年少轻狂暴露无遗。当天晚上我跟秦涛聊了聊,结果是,要打奉陪。
不过这件事后来渐渐过去,没有人再提起,秦涛的职务也没有如辅导员开始承诺的撤掉,当然,他也没有如承诺那样捅了我。最令我失望的是在班里被秦涛羞辱的那些人,他们始终没有露面,一直逆来顺受。秦涛后来继续在班里耀武扬威。
我便发现只有一个“俗”字可以定位自己,当然也可以囊括许多人。我是这样想的,我有文人自视清高的通病,有愤青的性格,有敏感的颓废。但缺失的,也就是文人的伟大之处,我却没有。所以我是一个“伪文人”,所以我是一个俗人,可有趣的是,我的俗是从吃饱了没事干的“雅”中衍生出来的,沾着边子,所以我是一个奇怪的结合体。
文人的内心都是雅,只是肉体被现实沾俗了,而不幸的是绝大数人的碰撞都是肉体产生。而我是否能在多年后再掴秦涛一巴掌,要取决于我这颗包心菜能抗侵卤汁多长时间了。
其实大学的生活跟高中无异,一样有些挺大年纪了还追逐打闹讨论网游的傻逼,一样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的乏味生活。我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刚开始转眼又星期五了,用一句艺术点的话就是:今天还未来的及说你好,明天已经向你道别。只用了一分钟的思索我知道了,时间为何如此之快的原因,因为我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一样的节奏,只有周末不用早起为标志,来提醒自己,一个星期又过去了。大学对我来说是一场无意义的旅行,若说这场旅行是为了和韩伊伊的纠缠的话,那这就是场修炼。
毕业后我曾参加过计二班第一次聚会,阿杜和富贵不留遗力地把自己装扮成陈成功人士的样子,我们终于遗忘,不,是彻底忘记了青青校园年代。我被他们两个拉去,脚上穿的还是大学时买的板鞋,当时体育委员坐在我旁边,他说你怎么一直穿这双鞋子。说完好几个同学都看了我几下,好像他们闻见了脚臭味,我说,我喜欢破鞋。
后来也许是他们没办过聚会,或没叫过我,我懒得记,后者几率较大,原因可能是我的鞋子问题,或我第一次我没交份子钱。同样后者几率较大。
这就是我所谓的大学,我又一次深深为双方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