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凯特·布兰切特(饰演卡罗尔)和鲁妮·玛拉(饰演特芮斯)出演的影片《卡罗尔》是一部张力和文艺范都十足的女同片,刻画了两位个性迥异的女性相恋相许的历程,和各自为爱所经历的美好与哀愁。
影片改编自派翠西亚·海史密斯在1952年匿名发表的女同小说《盐的代价》,海史密斯正是特芮斯的原型,而“盐”的另外一层意思正是女性的欲望。没有爱情的生活就像不加盐的菜肴,所以,为了得到盐,你愿意付出什么?这是整部电影给出的问题,和答案。
这是一部值得反复品味的电影,如片名所示,初看时觉得卡罗尔就是片中的绝对女主角,是她在引导这份感情的走向,两人吃饭、互访、圣诞出行的关键之约都是她来提议的;可是回头再看,却会越来越感觉到特芮斯在这份感情中不可小觑的制衡能力。
整部影片时间跨度很短,只是两个人从偶遇到共度的十几天的生活,但所交代的各自所处的冲突却很充分。风情万种的贵妇卡罗尔的身边有即将离婚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旧日同性恋人、发小好友艾比;而单纯懵懂的特芮斯独居,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友理查德。
初逢时,是卡罗尔到百货商店给女儿买圣诞礼物,偶遇当柜员的特芮斯。虽然交谈不多,但两人已被对方所吸引,卡罗尔喜欢特芮斯的友好,还有对火车模型的丰富知识,帮她解决了选礼物的难题;很有艺术天赋的特芮斯则几乎对高贵优雅的卡罗尔一见倾心,应了那句“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无法忘记你容颜。”
初次到访卡罗尔家,特芮斯沉浸在与卡罗尔弹琴谈心的美妙和谐之中,却被突然闯来的卡罗尔丈夫侮辱得猝不及防。看到一向处于掌控状态的卡罗尔情绪崩溃的一面,特芮斯在回家的火车上忍不住啜泣起来,就像无法接受心中的女神沾染了俗世的不美好。
卡罗尔始终被多重感情的冲突拉扯着,她爱女儿,可已不再爱丈夫,丈夫却总想用女儿来绑住她,挽回她的爱。从前的恋人、现在的知己艾比是她受伤时坚实的后盾,可她们俩的感情史也是丈夫用来争夺女儿抚养权的把柄。
她又爱上了特芮斯,再次陷入随时可能被丈夫攻击的境地之中。她表面风光无限,好似可以掌控一切,可内心里却满是创伤和不安;她看似果断,其实常常难以抉择。
她因为感性而脆弱,也因为感性而迷人。所以当特芮斯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时,她在电话那端仿佛得到解脱般地缓缓说出:问我吧。所以当好友艾比说“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却说“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
特芮斯却与她正相反。特芮斯看起来娇小柔弱,未经世事,也一直认为自己不知道想要什么。可是在面对选择时,却能够迅速做出判断,因为她有一颗澄明得近乎强大的内心。
她说自己会接受一切,所以才答应了和刚刚相识的卡罗尔外出度假;可实际上,她的男友催她定下来去欧洲旅游的日期,催她结婚,她却总是一笑而过,从未轻易答应。可见,她只是不需要一条条白纸黑字的标准,她的标准是——爱。她爱卡罗尔,不爱理查德。仅此而已。
因为爱,两个人都开始更加懂得自己。卡罗尔一直竭尽全力去争夺女儿的共同抚养权,在她和特芮斯的亲热录音被丈夫弄到手以后,她在旅途中与特芮斯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信,回去后甚至接受心理治疗,以证明自己不再有“不正当”的感情。
她始终以为,对女儿的爱是她此生最无法割舍的深情,所以她甚至忍痛离开了特芮斯。直到她面对丈夫的得寸进尺,面对伪装成“正常”的自己深恶痛绝,面对对特芮斯的思念撕心裂肺时,她才逐渐明白了真正能抚平自己伤口的那份深情来自哪里。
“被抛弃”在旅馆的特芮斯同样肝肠寸断,她尝试给卡罗尔打过一次电话,却在些许的沉默之后被挂断了,她对着嘟嘟的声音说:“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在没遇到你的时候,我不懂爱情的样子;遇到你以后,我无法想象再与第二个人拥有爱情。
所以,即便受过不辞而别的伤害,尽管在很多个日日夜夜里受尽思念的煎熬,特芮斯的内心却没有放下过卡罗尔,就像卡罗尔也时刻记挂着她。所以当特芮斯收到卡罗尔的字条约她再次见面时,她毫不犹疑地赴约了。
可是也许曾经的伤害太深,当卡罗尔说自己在麦迪逊大道买了公寓邀她同住时,她却直接拒绝了。在那一刻,她面对着卡罗尔,罕见地服从了自己的理性,而不是心声;但理性没有持续那么久,当卡罗尔向她告别,把手在她肩上搭了一下时,她的心瞬间就融化了,甚至感觉她就要去抓住那只手,抓住往日的温存。
卡罗尔告诉特芮斯自己晚上九点会参加一个晚宴,希望特芮斯能回心转意来找她。
特芮斯来了。她终于放下理性,跟着自己的心来了。
走进餐厅,在人群中寻找卡罗尔身影的十几秒长得好像一个世纪,那本来只有几步的路程也仿佛在穿越一条隧道。这短短时间里特芮斯的眼神混杂着不安、期待、恐慌、犹豫,直到穿过层层人群,看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女王般的卡罗尔,特芮斯的眼神才变得坚定而暗含喜悦。
那眼神仿佛在说:没错,她是我的,是值得我来,值得我爱的。
餐桌上,本来在和生意伙伴谈笑自如的卡罗尔也发现了一步步走到面前的特芮斯,她那社交式的笑容开始收敛,眼神逐渐深邃而复杂。眼前的特芮斯就像初见时那样不谙世事,清纯无比却又心思坚定,一句话都不必说就已经完成了最深情的表白。
只要是你,即使这条路注定伤痕累累我也要走下去;
因为是你,我可以放弃曾经最重要的东西只为陪你。
你永远是我缥缈宇宙中的天使,
你永远是我茫茫尘世中的女王。
我爱你。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