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在人群中遇见你,不急不缓,不迟不早。”她这么想着,将头枕着窗外呼哨而过的梧桐影影,耳边是人群的低语,空调过风的声音和熟悉的《神秘园》。
下车了,恍惚看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通过大厦的尖角斜射下来。背后围墙上的爬山虎的影子就在风吹过的时候欢悦地舞了起来。
正是初夏时候,街上全然是飘逸轻薄的各色纱裙,全然胜过了一场春宴。
人群在眼前迅速移动,她想起这硕大的空间,一时空了又被填补,就如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来了又走,仿佛都是过客。
庸庸碌碌的时光,左右的人难免的是一种稀松的疲倦之色。
习惯放空,眼光以及情绪。人行如流,车水马龙。只是偶尔安隐在怀中挪动,她才微微回过神,安抚它的情绪。
她想:若是没有它,一个人,她更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安生。如果不是她,它或许有更好的生活。
眼前是茂密亚马逊森林,有万花筒旋转地眩晕感,鬼魅重生,瞬息万变,直到沉入了一种灰色的背景。
一张脸却在此刻清晰起来,有一种颜色,无法描摹,如浮雕从墙壁中突兀出来,渐渐抽离成具体的雕塑。她甚至听到灰色的世界支离成碎落的壳,点点掉落地上,声音细如蚕食桑叶。
他温和地笑着,低头安抚轻吠的金毛犬,他说:它叫苏卡,苏卡。
她放下安隐,有些手足无措,努力搜索着这个人的面容。
一大片绚丽的空白占据了头脑。
顾西城。
隐歌曾说:我会送她一只牧羊犬,它的名字不会叫苏卡,叫它安隐好不好。
了断的时光,像风筝断了线,一撒手就是经年。
她开始想念消失的隐歌。
隐歌说:苏卡和安隐会见面。
初夏,黄昏,风还有些冷。酒温过,可是这旧事说起来,还是有些冷。我们总在第三人称中了解自己。
“我是锦瑟,我有个朋友叫做隐歌,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我们在现实里睡着,在梦里醒着,我亦不知身在何处,如何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