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去年一年之中,我在不同的四次系统排列工作坊中都做过个案,议题就一个:和妈妈的关系。我想亲近她,想去碰触她,可是,我发觉这样简单的事情到我这里 却似乎有些困难,我也想在走路的时候挽着她的臂弯,我也想和妈妈躺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心,可是,好难 还是好难。
有趣儿的是,我的个案呈现就一个,身边爱很多。而我呢,傻眼了,下课追着老师问“老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记得老师就回我一句“你想要怎样的”然后转身离开。我还不死心,辗转又去了郑立峰老师的系统排列初级导师班,又做了个案,结果还是一样的,个案结束,我刚想拿话筒,老师很敏锐的看到了,他命令所有人不给我话筒,不让我参加分享、不给我提问的机会……我那个急啊,心里不认可,想辨解,又不给机会。
去年冬天,江浩老师的私教课上,我很怕又很抗拒做个案,无数次想逃离,个案的处理,老师帮我做了一个时间线排列,让我看看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是怎样,我就木木的站在前面,仿佛一切与我无关,他拍我的背,我就硬硬地答一句,“你拍吧,我不会哭的。”我就要让我的心硬硬的,来隔绝掉要哭泣的悲伤,我不能、就是不能,我不能哭,那是一种脆弱,我不要脆弱、我要强大的自己。
当我隔绝掉痛的时候,爱 也被我挡在门外
我的妈妈,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女人,默默无闻地为家庭付出着,她不善于表达自己,喜怒几乎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在我从小生活的家属院,妈妈对公婆的孝敬已经是远近闻名,我的奶奶是个强势女人,能干、泼辣,在我有记忆以来,我妈妈从来没有和奶奶有过任何的争执,她总是事事谦让与顺从。在我小学的时候,爷爷发生了一次煤气中毒,很严重,住院治疗了好久,无数次地下了病危通知书,后来经过长期的治疗与康复,爷爷扛过了这一关,可是精神状态却不稳定,时好时坏、常常在家里大发雷霆,家里唯一能让他听话的人就是我,可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刁难妈妈,不如不让买菜回来的妈妈进家门,半夜打开家里所有的灯,一遍一遍找他要找的东西………太多太多,妈妈从未对爷爷发过一次脾气,她能做的,除了微笑就是微笑,微笑背后也许有无奈,可是,这是怎样的一份好脾气啊
两期的书写疗愈,我写了好几篇关于妈妈的文章,写着哭着、哭着写着,这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原先我把它用厚厚的壳儿包裹起来,自己不敢看、也不愿意看,同时,我的个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候开始了转化,我已经转身,变化总在默默地发生
我若什么也不做,那么这一念之转从何而来
我庆幸,在这个不大的年纪,发现到了爱、感受到了爱
妈妈的爱,是弥足珍贵的,一生中,有她陪伴的日子也就短短几十年,那么,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