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开高走胜在格局
人们通常认为“英雄自古出少年”,武将似乎更该如此,然而慕容垂的事业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观点。在紧随五胡乱华而来的南北朝时期,前有南朝陈庆之42岁威震中原,后有北朝韦孝宽72岁披挂平乱,这一时期几位名将的出现甚至颠覆了上述概念。
用贫贱重释财富
南北朝时期的第一位战神,或许也是“第一战神”从童年到壮年都很潦倒。淝水之战时,二十岁的他生活在东晋社会最底层。《资治通鉴》只用三句话便几乎概括了他生命的前四十年。“此人出生母亲去世,父亲因家境贫苦想把他扔掉,幸好被姨妈救下。长大后他异常勇武、胸怀远大,但识字不多,依靠卖鞋维持生计。因其嗜赌被同乡轻视。”然而,正是他在群雄逐鹿的南北朝初期,平南燕、灭后秦、阻击强大的北魏,开辟了南朝最大的疆域。他的名字叫刘裕,南朝刘宋开国武帝,东晋复兴于他也因他灭亡。
刘裕所取得的成就除了该归功于作战异常勇猛之外,还源自他对金钱的态度。前半生的困苦经历将他推到吝啬的反向极端——视一切财富为粪土。公元404年,42岁的刘裕在为东晋平叛过程中,散尽自家仅有的积蓄赈济百姓。公元416年,54岁已是太尉的刘裕收到宁州进献的琥珀枕头。因为听说琥珀可以治疗外伤,刘裕非常高兴,命人直接把它捣碎,赐给即将去北方讨伐后秦的将士。
用头脑取代定式
在北伐过程中,最危机的时刻出现在公元417年的黄河岸边。因为得到了后秦的求救信号,它的盟军北魏在黄河北岸持续骚扰刘裕的部队,只要东晋船只漂到北岸,魏军就砍杀,只要刘裕派兵上岸追击,他们便撤退。不胜其扰的刘裕祭出了奇招。
在地势平坦的地域,背靠河岸用步兵抵御骑兵是兵家大忌,等于将本部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刘裕却出其不意的采用此种战法并配合东周时期的作战工具。由于晋军拥有制河权,黄河变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刘裕派七百人将一百辆战车送上北岸,构筑新月形战阵,以河岸为月弦,两端抱住河道,在北魏军出神之际阵型布置完毕。此时再派二千人入阵中,携带一百张强弩并在车辕上安置防箭板。当北魏骑兵终于踩着前人的尸体冲锋到阵营前时,弩手被换下,靠大锤与铁槊近战肉搏。
此种配置可称兵法中的“开天眼”之作。战车被快速改造成小地堡,用于机动作战的弓被替换成更适合阵地防御的弩,用于套住敌人的戈被升级成对骑兵杀伤力更大的槊。虽然作战工具似有复古,但被特殊战场重新定义,再配合单点受力最小的弧形阵法,令防御无懈可击。北魏的几次冲击令其损失惨重,再也难以支撑,兵卒溃散逃亡。
用节制阻击欲望
在覆灭后秦王朝后,刘氏取代司马氏,成为南朝的新主人。公元422年,六十岁的一代枭雄在将新王朝引入正轨后陨没,盖棺定论之时,通鉴这样记述了刘裕:“清心寡欲、生活简朴、起居有常、严整有度”。刘裕后宫嫔妃不多,在灭后秦时他得到前主姚兴的侄女,对其很是宠爱并因此耽误了政事。他的臣子谢晦稍加劝谏,他便立即把姚妃遣送出宫。岭南曾经进贡过一种筒装细布,刘裕嫌它过于精美耗费人工,命令有关部门弹劾岭南太守,把进贡的细布还给当地,并且亲自下令禁做此布。他以身作则,财产全放在国库,宫内没有私藏,因此内外无人奢侈浪费。对比刘裕的人生经历,能如此节制令人钦佩。
不论是谢安、慕容垂还是刘裕都曾经历过个人逆境,又都难逃大背景的时代逆境。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是世道的宠儿,而在逆境中,世道也会收敛自己的滥情更多甄别,不像在顺境中那样随心所欲。今天的社会环境已经不会像四百年乱世那样恶劣,但职场环境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就从未轻松,尤其是在附加了时代逆境后,会变得异常艰险。这时,个体只能通过提高自身修养、历练与格局进行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