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初,一位早年认识的老板(就叫他“冤大头”吧,因为他实在蠢的不冤)用双倍工资挖我,并且要给我“策划总监”一职(当然实际上我的能力还达不到总监的层次)。然后我就非常可耻的被金钱贿赂了,离开上市公司加入这家创业公司,在这里度过了煎熬的一年。为什么煎熬?因为所谓的“双倍工资”打了对折!了对折!对折!折啊!
别看我们公司只是个小小的创业公司,但绝对奇葩的够可以。总经理前前后后换了3、4个,最后老板一冲动,把自己都给换掉了,变成了“副董事长”。有个同事说,“咱们公司没别的,就是奇葩多!”——我觉得很有道理,因为我也是奇葩之一。不过主要还是说说我们几个老总的事情吧。
第一个总经理是个“侃神”,特别能聊的那种。“冤大头”老板花了大价钱,月薪大几万,把他请过来。然而他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拉上一位同事到总经理办公室扯淡。恰好我们的财务是一位离异女士,并且也很擅长聊天。因此当我们经常听到总经理办公室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时,就有谣言传出,说总经理和我们的财务要搞对象。后来这谣言传到财务耳中,她都快气哭了。当然这必定是误传,毕竟财务女士儿子都大学毕业了,而且后来“侃神”总经理退隐江湖的时候,她也没有追随而去、更没有伤心失落。
侃神执政期间,走掉员工4名,由于一部分同事不看好他的“侃”式领导,公司遂按照不同业务一分为二,冤大头亲自负责一部分,侃神负责不太重要的那部分。结果呢,两块业务都越干越差,冤大头的脸一天比一天黑(据说是长期跑步锻炼日晒所致?反正我是不信的),公司同事人心惶惶。
第二个来的总经理人就很不错,很老实——这也是我一直待在这家公司的最大原因。由于“侃神”后期,老板觉得放权太甚,公司管理已然漏洞百出,于是逼宫“侃神”退位,并且将两家公司中经营困难的那家业务出售,卖给了这位新来的“老实人”总经理,老板自己则专注于更有潜力的主营业务。
我不知道在中国的商业环境里,老实人究竟碍着谁了,怎么总是要挨骗挨揍挨欺负——新来的老总花了大价钱买了个空壳子不说,更发现“侃神”利用职务之便在公司采购中牟利黑钱,用高价购买了劣质设备。我和老实人总经理折腾了大半年,公司依然毫无起色,纯属意料之中。前两天还有3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男人在公司坐了两天,吓死本宝宝了——干嘛的?催债的。不过总经理婆口婆心的安慰我:“你放心,我还有钱,公司撑几年没问题。。。”我好歹也就留下来了,再干完最后两个月。
话说公司一分为二,两家公司虽然不是同一个老板,但却挤在同一个办公室,并且双方依然保持着业务的紧密合作。没多久,第三个总经理就来了,还是个“信风水”的。可能董事长觉得以自己身份地位,在幕后指挥,高瞻远瞩负责战略就好了,主营业务这块还是让“风水师”总经理来抓。好在风水师为董事长干活管不到我,实在庆幸——因为我是归“老实人”总经理管的嘛。
那会儿“风水师”进门,气势真是足啊!环视一周,面色一沉,口吐金石,把所有人支使了一番,又是挪动家具方位,又是重新摆放绿植。另外还养了一大缸金鱼,说是要单数,所以是9条。这金鱼不知道怎么回事,隔几天死一条,隔几天又死一条,每次死了鱼都要用大桶去换水。我也不忍“兄弟公司”的行政女士干这种重活,总得去搭把手充当劳力。有一天,仅剩的三四条金鱼实在忍受不了亲人离去的痛楚,竟然全家一起自杀了!我嘞个去,那场景!水面上浮尸遍野啊!
算起来总共大概3、4个月吧,鱼宝宝们就死光了。这期间,风水师的风水显然也不大灵,业务一筹莫展,公司无以为继,后来可能感觉脸上无光,就再也不到公司来了。据统计,在风水师的英明领导下,这个“兄弟公司”新同事来了4个,还不错哟?——但后来总共又走掉6、7个。有时候业务同事出差,竟只剩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真是空虚寂寞冷啊!营收呢,跟我们“老实人”总经理这边一样,每况愈下,惨得不要不要的。
你说这两家公司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我想,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两位老板想一想对方的艰难处境,心里的舒畅感油然而生,这个坎大概就这么过去了吧。
刚说到冤大头又被风水师坑了一把,公司无以为继。这里我要插一句:你这个冤大头,坑老实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啊!但是公司前前后后投入不小哇,就这么放弃了,就像尿到一半又憋回去一样,总是心有不甘嘛。他四处活动,做计划书去“融资”,一来二去,备受摧残之后,竟然还真找到了投资者!
这位资金实力雄厚、整天闲得蛋疼的老板胃口不小(就称他为“咸蛋”好了),直接占大股份把公司据为己有了,连我们“老实人”这边都一起收购了。这下惨了,连我也归于他的治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葩事呢。。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咸蛋”兄每天就热衷于各种行政制度,财务制度,连“不能抠脚”都记到了公司规章制度里面,几十块的支出审批都要经过他亲手签字。
后来他看到公司仓库里边积压了很多货物,好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些“货物”是茶叶——总之你们别人肉我就好了。“咸蛋”董事长心里一琢磨,这库存放那里多可惜啊,得卖掉赚钱嘛!然后给我们每个人定下了万把块茶叶销售额的目标,不卖完?克扣工资!
这一下真是民怨四起哇,还剩下的、手指都数的过来的几个同事,每个人都想大骂“我去年买了个表”——茶叶我是不卖的,我特么就想卖茶叶煮咸蛋!军哥本来也想和他大吵一架,后来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辞职信都准备好了,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你们慢慢玩吧。
讲到这里,今年一年基本上过完了。很快很快,就像一眨眼,当初冤大头给我打电话,用双倍工资引诱我上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过完这个星期,2017年竟然就要来了!
回想起来,这一年其实真是值了,一年里面见过这么多奇葩,比人家一辈子见过的还多。。新的一年,平平静静的就好了——因为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啊/(ㄒoㄒ)/~~
最后,军哥再给大家一个真诚的建议:创业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想清楚了再干,千万不要害人害己哇。。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