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寒风中,一顶破旧的篷子,别人扔掉不用的黑色沙发,一张残损的矮桌,一个破旧的工具箱,里面堆满自行车配件、打汽筒等物件。前面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老张修车点,这就是老张所有的家当了。
老张很瘦,因为瘦,脸上的皱纹就多,尤其是笑的时候,每一条皱纹都在脸上陷了下去,好像一条条狭谷,每一条狭谷里都藏着灰尘,脸上就有了深一条,浅一条的色泽,再加上闪着亮光的眼睛,让人一见就对他印象深刻。
一双满是灰尘的手,经常缠着黑色的创可贴,指肚里夹着烟,据说这烟并不是便宜货,整张脸瞬间被烟雾笼罩,更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了。
这样的老张,应该是人人见了都要可怜的吧,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附近做生意的人,他谁都认识,要是问个路,打听个人,问老张就行了。他谁都能说得上来。要是谁家需要帮忙,也找他吧,帮忙抬个家具,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搭把手。谁家最近缺人手,找个短工,他乐呵呵的就去给人帮忙。当然,谁也不好意思亏了他。
谁家的自行车坏了,简单修一下,不要钱了,这点小活,没事,这是老张经常说的话。
老张吃饭特讲究,早上要吃2个鸡蛋,一碗面条,高兴了喝口小酒。中午,雷打不动的,一份10元钱的酸辣鱼汤、一瓶白酒、一瓶啤酒。附近做生意的都认识他,到了饭点,大家都去小菜馆吃饭,远远地看见他坐在那里,悠然地品着小酒,喝着他的酸辣鱼汤。都远远地跟他打招呼:“喂,老张,又喝上了,小心,别喝多了,下午没法干活。”老张都会笑呵呵地说:“这点小酒,算啥,啥事没有。”1个小时左右,老张吃饱喝足了,黑脸上又加了红色,浓墨重彩的,更耐看了。
吃饱了,沿着各店拉拉呱,再拿一根软鞭,用胳膊使劲地摇过头顶,然后用力地甩下去。甩出啪啪地响声,就跟过年放的鞭炮一样清脆、响亮。
我们都说,老张开始消化食了,瞧他这日子过得赛似神仙呢。
老张你咋这么高兴呢?他会乐呵呵地告诉你:“有啥不高兴的,有吃的、有穿的、自己还能干活,不是最高兴的事吗?”
可不是吗?大多数人不快乐就是因为欲望太多了,欲望少了,快乐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