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就期盼老师带我们去郊外的大自然春游。那时候春游前的准备,是母亲总不忘给我和姐姐准备好两面都煎炸得金黄的馒头片,塞进我们的小书包里捎上,带着最香脆的美食,跟随在老师和同学们一行人的庞大队伍里去寻找山花灿漫的春天。
还记得每次春游的目的地大多都是同一个地方,那是距离学校大约3—5公里左右的一个开满映山红的小山岗。每次快到目的地时,远远地就能望见那一片鲜艳夺目,一片连着一片的通红世界,同学顿时就开始炸开了锅,蜂拥而上肆意采摘起来。那是最早懂得与大自然的近距离拥抱,用鼻尖在娇美的花朵中心去嗅上一嗅,映山红那独有的熟悉芳香,亲切怡人。还记得独是映山红的花朵是可以放入口中慢慢嚼食的,这是千百年来人类在探索和认识大自然的过程中获取的宝贵经验。
每年刚到暑假,我和小伙伴总会一起去央求着邻居付英带着我们去她的外婆家,那里有让人想念和牵挂的花丛,那是栀子花。开始的前一二年,她还会乐意带着我们去,顺道也能去她外婆家。后来嫌我们麻烦,也就不大愿意带我们去了。而当时尚年幼的我们也凭着记忆自个儿寻找到了林中深处的那丛栀子花,望向晨光照耀下的栀子花瓣,晶莹的露珠还挂在上面,素白纯净,一层层包裹的栀子花,香气袭人,走上前去,闭目轻闻,那一丝丝,一阵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久久不忍睁开双目,只愿就这样一直地一直地与栀子花同在。
采得的一大束栀子花,回到家匆匆找来玻璃瓶,加满清水珍重其事地将花放进瓶中,对着花朵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着:但愿花期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后来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如此便更爱这一株如此寓意深长的花朵了。
上高中那年,遇上了娴静秀丽的同桌女孩桂。她每天往返学校的路途中,有机关大院里栽种的白玉兰花,每到玉兰花开的季节,她总会拾掇上几颗香郁芬芳的花朵送给我,我也会喜出望外地接过来夹放在书本的扉页里,上课或是下课时分将书本打开又马上合上,生怕它的香气会跑了出去,从此再不可寻。直到现在,每每在南国的城市看见路边的玉兰花,就会将桂又深深想起,或许在我的心里玉兰花是因桂而来,因桂而得,故此闻香思人。
毕业后来到异乡的城市里,又一次邂逅到野姜花。初次见到她,感觉淡雅的香味和栀子花神似,她少了栀子花的层层叠叠,白色和香味却与栀子花相差无几,又一次有了童年时的那份惊喜和爱惜,静放在客厅里的一晚上,晨起时穿厅入室,清香四溢,馥郁悠久。知道我酷爱野姜花,朋友芳总会四处寻找,在菜农的田地间捧花来送我,我所感动的是她对我的爱好如此念念不忘。
每一束野花,都有一段故事。每一段故事里,都有一些人和这故事一起藏在我隽永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