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逝去的日子,不需要想起,却永不会忘记。”
涉及青春、怀旧题材的电影,前两年有《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匆匆那年》,那是给70年代人的青春留恋。冯小刚和严歌苓是同龄人,都生于上世纪58年,《芳华》是给60岁左右人的青春怀想。
40岁也好,50岁、60岁也罢,“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芳华,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刻骨铭记的青春,只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才能沉淀美好的芳华,愿芳华永存,一路芬芳。”
所有的悲欢离合,每个人在其中看到的是自己,每一次的潸然泪下,也是在祭奠自己的青春,怀旧怀的是自己的旧。“人间有多少芳华,就有多少遗憾,一个人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就会发现,青春真的是一个人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
和青春相伴而生的是爱情。从乡下来的“活雷峰”、学习标兵刘峰善良、高尚,心灵手巧,他爱上了上海姑娘领唱者林丁丁。
刘峰对林丁丁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我喜欢你,我头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春春的激情像不可遏制的困兽,灵魂驱动了肢体,刘峰的那一次肢体的触碰,那一个拥抱,命运给了他致命一击。那一抱,断送了刘峰的芳华。被下放到伐木连,后来上前线,炸断了一条胳膊。转业后开三轮,车被联防办扣押,一千的罚款是他三个月的收入。
不管是家里,还是在文工团,一直受人欺负的何小萍在刘峰遭遇变故、下放的那个早上,独自一个人来送他。是刘峰把她接到文工团,在别人嫌小萍脏、臭,不肯和她伴舞时,是刘峰伸出了双手。“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
何小萍被调离文工团,到野战队做护士,成了英雄。残酷的战争,血肉模糊的伤员,英雄的赞誉,心理上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反差,何小萍患上了精神病。
十几年后,何小萍对刘峰说:“你知道你走的前一天我去找你,想和你说什么话吗?”
观众纷纷猜测,还在影院里替刘峰说了出来:“我喜欢你。”
刘峰问:“什么?你那天和我说了吗?”
“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十几年了。其实那天我去找你,就是想和你说——”大家屏息静气,“你能抱抱我吗?”
是的,不是我爱你,我喜欢你,而是“你能抱抱我吗?”这一抱,意味深长。刘峰因为抱了林丁丁,他从英雄成了流氓。小萍的这个要求,是对刘峰的弥补,尽管小萍没有亏欠刘峰。小萍曾让叙述者我——穗子转告林丁丁“我永远不原谅她的落井下石”。林丁丁不喜欢刘峰,是她的权利,刘峰爱林丁丁,是他的权利。但是谁也没有权利诬陷别人。
在她心里,刘峰还是像从前一样,是健全的、善良的,尽管他少了一只胳膊,身体不健全,尽管他现在拉三轮,经济条件差,比不上军区首长的子女刘灿、郝淑雯拿地做生意,住豪华别墅。“青春就像是一场盛大的流离失所,在洗尽铅华之后,许多人对人生满是失落,只有那两个相同的温暖灵魂,靠得越来越近。”
电影的最后,是一段旁白:“我不禁想到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可还是不难看出岁月给每个人带来的改变。倒是刘峰和小萍显得更为知足,话虽不多,却待人温和。原谅我不愿让你们看到我们老去的样子,就让荧幕留住我们芬芳的年华吧!”
在旁白声中,唏嘘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