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碰到过以后,他一直没有联系她。她的工作也很忙,便渐渐忘了他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接到他的电话:“你下来,我有东西给你。”不容她答复,他便把电话挂了。她以为是公司的东西,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地下楼。远远看见他站在门口,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他面前,仰头问道:“是什么东西?公司的样品吗?”他斜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路过你公司,过来看看你。”她的脸,刷一下红了,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才好。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尖。他看她一脸窘态,咧嘴笑了,伸出手摸了她的头,说道:“傻妞,我就不能来看你?”
本来按照她的个性,她是会躲的。但是这次,她竟然没有躲。她站在那儿,直愣愣地接受着他对她的无限宠溺,以及他后来对她的各种好。
这次之后,他们的联系频繁起来。他周末时不时带她去他的苗圃。在S市呆了3年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融入这座城市: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夜生活,她不参与;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的名利场,她不上心。难得周末不加班的时候,她便一个人窝在租来的小屋里,静静地听听音乐、看看书。而因为他,她开始触摸和感受到这座城市“大隐隐于世”的美感。
他的苗圃坐落在S市郊区的一座山上,园里种了上千株树苗,其中不乏名贵树种。第一次坐他的车,拐了一个又一个弯,越来越走向大山深处时,她心里竟没有一点打鼓。他扭过头看着她,笑问道:“怕不怕我把你卖了?”她摇摇头,轻声道:“我相信你。”那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叱咤商场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演戏与掩饰。然而在她面前,他却愿意放下伪装,时不时地流露出本色与真实。她会为这种难得的真实感动,仿佛一种绝美的风景,只为她一个人开放。
他把车停好,给她开门,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她没有躲,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山上的空气,不同于城市里的烦浊恶气,飘散着满满的负离子和草木的幽香。她想起屈原、宋玉常常以兰草佳木自比,到这里才发现他们所言非虚。当人被广大而静谧的自然包围时,会暂时忘怀尘世的得失和烦忧,心灵得到抚慰和净化。更何况,他在身边。
她觉得奇怪,只要他在她身边,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她也觉得很安心。他宽阔的胸膛像一座靠山,当她感觉疲倦和累的时候,就可以依靠。在这座城市,她有朋友,但并不怎么交心。职场结识的关系原来并不牢靠:不涉及利益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涉及到利益,便可以马上翻脸。
她曾经有一个她以为关系很好的朋友,来往很密切,也习惯互相倾诉。后来,却因为借钱的事情而闹翻。她觉得很可笑,才真正看清,原来所谓的朋友,可以这么虚伪和脆弱。而他的出现,让她很惊喜:他不断用他的经历、他的见解、他的经验开导她、鼓励她、指引她。仿佛是一个保温瓶,源源不断地给她注入一股股暖流。有这样一个爱人,她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