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只是乌云翻滚,墨邪却觉得雨已经落下了,将他才燃起的希望慢慢浇灭。
白云苍狗,野马尘埃,他走过无尽的茫然,孤独,他一直想逃离,不过也只是想想,其实他觉得自己无法逃离这座山,他只是试试,或许是心存那么一缕侥幸。
直到有一天,有人那够看见他,他蠢蠢欲动,有了不该有的希望,他真的觉得或许自己能够离开,现实却很残酷,鼓起勇气拥有的希望破灭,他的心慢慢沉入无尽的黑暗。
可是,有人拉住了他。
洛桑抓住墨邪的胳膊,直接将他背了起来,他只是笑笑,笑容却是里藏不住的失望。
墨邪很轻,好像不存在似的,也是,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存在。高高在上,受万人供奉的神也很可怜。
洛桑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她其实一点底也没有,她也害怕墨邪会再一次被震飞。
墨邪盯着寨门,凄惨的笑容逐渐变得狠厉,黯淡无光的眼神慢慢凶狠,不过瞬息之间,眼里有燃起渴望,他真的很讨厌这座山,那么迫切底想要逃离。
“咚咚,咚咚,咚咚,”墨邪贴着洛桑的背,可以清晰感受到她心跳加快。他回过神,眼神又变回山上清泉的模样,纯澈。
“哎,沈恋家姑娘。”一声尖锐的嗓音打散了凝重紧张的空气。洛桑回头,现代的花衬衫,稀奇古怪的古代发型,握着拐杖的手不停地颤抖,是寨子里的神婆。
按照现代医学来说,她这个应该是属于帕金森的,但是以前的人觉得这是一种神迹,或许换另一种说法,神留下的记号,是恶意还是善意,是惩罚或是奖赏只有奶奶自己知道。
整个寨子里的遇事都喜欢找她算命,洛桑以前不信,但想到背上的墨邪,她向对方走去。
“年纪轻轻怎么步子这么慢,还是你背上有鬼?”
老太太朝着洛桑说话,眼神却是飘渺不定,说完这一句,她变的了严肃,紧紧抿着唇,好像怕什么东西从嘴里跑出去。洛桑一怔,回过神墨邪已经从她的背上下来了,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太谢谢你了,小落桑。”。
老太太示意洛桑跟着她,洛桑去扶老太太,对方依然沉默不语。她们顺着木头制成的沟渠,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墨邪一如既往地地跑到老太太眼前使劲地挥舞双手,对方面色入场,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手中的拐杖却径直指向自己。
“你帮我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去?”墨邪也没纠结她能否看到自己,还是寄希望于洛桑。
好几次洛桑组织好措辞准备开口,却都被路上和神婆打招呼的人打断。
“阿神婆,要去吃午饭了吗?”
“啊呀,小洛桑你们放假了吗?”
“没有,没有,我请了假。”有时候也会有几个路人问到自己,她不好意思说是打架被学校赶回家反省,只能支支吾吾说请了病假。
幸亏出门戴了帽子,她使劲压低帽檐,希望别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墨邪冲见她红到爆炸的脸,紧张兮兮地凑过来说没事吧?洛桑本来沉浸自己乱遭遭的思绪世界,被突如其来的脸吓得一个趔趄。
差点把老太太带倒,她尴尬地看了一眼对方,对方还是若无其事,只是之后说了一句“大白天闹鬼哦,招魂,招魂。”
“原来我们家族的使命也要结束了!”
老太太一直在叨叨着什么,洛桑和墨邪听清楚了她说的每一个词,可连成一句话却不明白意思。
终于到了神婆的住处,老太太一直孤身一人,听沈恋说她的女儿想把她接到城里,是老人家死活要留在寨子里的。
老太太弓下腰,在门口花盆底下摸摸搜搜,没过一会就掏出了一把钥匙,颤颤巍巍打开了门。隔着木门,洛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和神婆身上的香如出一辙,不过浓蕴些。
随着吱呀低沉的木门推开声,更绸的香味扑鼻而来,太浓烈,反倒没有香的引人入胜,而是给人一种窒息感。
第一眼进入洛桑眼帘的是一颗桃树,树底落满了粉色的花瓣,有些已经枯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副墨邪枕着桃树,花瓣落在他的乌发上的场景。
墨邪第一眼却是被一间幽暗的房间吸引,香味便是源源不断从这里传出。
“都进来吧”
在两人走神时,老太太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悠悠地回过头,冲他们招手,这诡异气氛吓得洛桑打了一个冷颤。
墨邪好像感知到了她的恐惧,轻轻靠过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不用害怕。
他们随着老太太进入房间里,“啪”,房间瞬间变的亮堂,老太太开了灯。
两人打量起房间,四周都是大型彩漆木质神龛,上沿雕刻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相,面上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峰峦叠翠。
对着门口有一个供桌,桌上是一个大型的鼎,里面正染着什么,似乎冒着白烟。
“你要问我什么?”
老太太盘腿坐到另一面供桌前,拿起桌上的铃铛和串珠。